教武藝的都是各自家族的賓客武師。
這些賓客真實戰鬥力未必多高,但動作標準,一板一眼,乃學院派武師,和戰場上亡命搏殺出來的野路子武師不同。
他們還沒到那個階段。
現在主要是打基礎,動作一定要正確,這有助於保護他們的身體。
以後年歲大了,上戰場曆練之時,有的是機會淬煉提高。
自兩天前跟隨嫡母庾文君來到汴梁後,三天時間內,倆小兒都要習文練武,從未落下——明天可以休息。
至於說習文練武的成果怎麼樣,邵勳沉默了。
好吧,其實不算差。
倆小兒至少是普通人的智商,由於名師教導,智力開發了一些,可能有中等偏上的水平,但並未達到邵勳期待的高度。
不過他現在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
天才可遇不可求,中上之資的人,好好教育,也能當好守成之君。
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多生幾個、狂生一堆,優中選優……
“金刀,你今年九歲,也該懂事一點了。”邵勳點了點兒子的額頭,道:“學習苦,有種地苦嗎?練武累,有戰場廝殺累嗎?不習文練武,就是個廢物。阿爺若文不成武不就,當年連見你娘一麵的資格都沒有,你都不會出現在這個世上。”
“說什麼呢!”樂嵐姬羞笑著拍了邵勳一下。
看著畢恭畢敬站在麵前的兒子,再看著一本正經訓斥兒子的男人,她就覺得很是溫馨。
一個家庭,本就該這樣。
她這輩子登上過高峰,也摔落進了塵泥,非常珍惜現在的日子。
金刀也偷笑了起來,結果又吃了一記爆栗。
“這幾日功課暫停,隨為父進一趟京,路上要多看、多學。”邵勳說道。
“好。”金刀眼神中露出雀躍的神色。
比起窩在家裡習文練武,出門可太好玩了。
“獾郎。”邵勳又把二兒子拉了過來,問道:“《千字文》乃為父所書,伱都不好好學,是何道理?”
獾郎先看了看大哥,金刀下意識一抖。
“父親。”獾郎作了一揖,道:“孩兒愚笨,今後會倍加努力。”
金刀暗暗鬆了口氣。
邵勳注意到了兩兄弟之間的小動作,不過沒說什麼。
大兒子靈活好動,經常拉著二兒子一起玩,然後被各自母親乃至嫡母庾文君用戒尺懲罰,他都清楚。
“罷了。”邵勳歎了口氣,說道:“自己玩去吧。”
倆小兒歡呼一聲,並肩跑到了院落一角,盯著立在木梁上的金雕。
金雕銳利的眼睛看著他們,似乎在思考能不能把他們抓上天,然後扔下來摔死,大快朵頤。
五歲的念柳一溜小跑走了過來,似乎想和金刀、獾郎一起玩,又怯生生地不敢張口。
金刀年歲大,知道念柳也是父親的兒子,是他的三弟,於是笑嘻嘻地拉著弟弟的手,道:“你會寫‘桑葚’二字嗎?我們出去摘桑葚吃。”
“好。”三兄弟呼啦啦離去,出了院門。
楊勤點了二十名甲士,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
邵勳看著三兄弟遠去的背影,笑了。
小孩子之間的感情是最真摯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今天能好得冒泡,明天就鬨彆扭了,後天又能和好……
希望他們長大之後,還能記得今日一同摘桑葚吃的事情吧。
摻雜了太多利益的權宦之家,兄友弟恭太難得了。
“夫君。”庾文君將最後幾件衣物交到婢女手裡,走了過來,輕聲道:“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用完膳就走吧。”
樂嵐姬、盧薰二人立刻行禮,然後悄然離去。
“怎麼不太開心的樣子?”邵勳捧著妻子的臉,有些心虛地問道。
“沒有。”庾文君淡淡地說道。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邵勳啞然。
庾文君輕輕起身,道:“快去用膳吧。”
邵勳嗯了一聲,想說“我能解釋的”,卻又不知怎麼解釋。
到最後隻憋出一句:“此番上洛,就你我二人。”
他現在的地位,不缺女人,也不用舔女人,甚至都不用關心女人在想什麼,沒那個必要。但庾文君這個樣子,總讓他心裡不太得勁。
庾文君背過身去,差點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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