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沿途擊潰了兩支認不清形勢的地方豪強兵馬。
當天傍晚,抵達壺關縣城外,一通鼓之後,奪占了這座幾乎沒多少守軍的城池。
到了這裡,他們稍稍停下了腳步,等待補給以及後續兵馬。
劉曜已經無處可逃,沒必要追得那麼急了。
李重於十二日率部南下,花了一天時間,渡過洞過同“渦”)水。
十五日晨抵達祁縣東北今太穀區一帶),遇到太原王氏的遊騎,抓捕之後繃吊拷訊,得知溫嶠謀奪祁縣失敗之後,往西南方向狂奔,說降京陵、中都、鄔三縣。
李重立刻派出信使,繞過祁縣,奔往京陵,令溫嶠舉三縣之兵北上,攻打祁縣,拖住王氏家兵部曲。
隨後繼續南下入山,沿著蔣穀水今象峪河)河穀驛道行軍,於十六日傍晚抵達蔣穀。
此地有地方豪族武裝千餘人,奉劉曜之命戍守蔣穀這個連接上黨與太原之間的核心樞紐。但他們無甚戰意,軍到即降。
也是在這個時候,李重才通過降軍知曉,侯飛虎已經攻破丹朱嶺,正往壺口縣方向追擊。
幾乎與此同時,又一個消息傳來:太原王氏以祁縣降。
李重聽完隻是哂笑。
亂世之際,總有人昏頭昏腦,做出前倨後恭這種可笑的事情。太原王氏如何發落,不是他能做決定的,得梁公來。
這個家族在北地也算一等豪門,與琅琊王氏、泰山羊氏、河東裴氏等族齊名,乃並州最大的豪門。
他們不但與匈奴糾葛甚深,利益捆綁很緊,還有人南下建鄴為官——當年依附司馬越之人,如先後當過司馬越記室參軍、世子司馬毗之師、東海太守的王承。
甚至連在洛陽為官的人都有。
分仕各方嘛,世家大族老套路了。
但王氏主脈卻依附匈奴。晉陽未破之前多年,王氏就派了相當一部分族人至平陽郡皮氏縣定居,購地置莊園,招募流民,發展得好生興旺。
李重不太看好太原王氏的未來。或許不會整體滅族,但祁縣主脈肯定要被狠狠收拾,從今往後,大概隻有王氏支脈存在了。
二十日中午,五千大軍過軒車嶺今榆社縣黃花嶺),聽聞侯飛虎已克壺關縣,休整三四日,補給完畢之後,兵發潞縣。
李重下令休整兩日,等一等補給。
戰至此時,沒那麼急了。
到了這會,他也拚湊出了上黨的戰況。令他驚訝的是,劉曜竟然沒有西逃,而是選擇與上黨共存亡。
但仔細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以中山王之尊,總攬上黨、樂平、太原、新興四郡戰事,一朝慘敗,難道不要負責嗎?
他就是跑回平陽,多半也是死,甚至會連累家人。
如果他戰死在上黨,家人就可得保全。
自己死,活家人,幾乎不用猶豫,肯定選擇犧牲自己了。
休整的同時,李重也沒閒著,而是派出先鋒遊騎,至南方七十裡外的武鄉縣,順利招降此縣。
上黨連接晉陽的驛道,最險要之處就在後世榆社、太穀間。
南北朝時多設關塞,隋唐沿襲。如位於黃花嶺的軒車關這也是蔣穀大道的最高處,與丹朱嶺類似),如位於榆社北的石會關。
因西晉時並州戰事不如南北朝時激烈,故軒車關、石會關、長平關丹朱嶺上)等皆不存在,卻極大便利了戰事。
二十二日,大軍再度南行,這個時候李重又收到消息:聞後方之敗,壺口關守將出降。
“給劉曜釘上了最後一顆棺材釘。”李重聞訊歎息不已。
劉曜的本領其實不算差,這幾年沒犯過什麼明顯的錯誤,他的失敗與個人能力關係不大,更多的還是與匈奴國力相關。
壺口關一降,不但羊聃部蜂擁而入,就連梁公都會帶著大軍進入上黨,劉曜已被四麵合圍,再無生路。
二十五日,大軍進入濁漳水河穀,當晚宿營於鬆門嶺之上。
此時,鬆門嶺南三十裡的襄垣縣已為侯飛虎招降,其餘諸縣亦紛紛派出使者,接洽投降事宜。
戰至這會,整個上黨郡就剩治所潞縣及西邊的長子縣未降了。
李重屯於鬆門嶺不動,遣使者飛報梁公,請示下一步行止。
簡單來說,他覺得南下沒有意義了,不如調頭北上,彙合劉靈,嘗試圍殲劉雅生部數千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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