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一向頭顱都恨不得抬到月球上去的人生王者,此時此刻,居然會心甘情願的跪在一女人麵前,承認錯誤?
本來想直接離開的阮檸,抬起來的腳,不自覺的就落了下來。
要知道,在厲城淵明知道宴月亮一家是仇人之後,還能找一堆理由去安撫內心,絕不認錯。
但!
現在……
“對不起?厲城淵,你在替誰道歉?你的親生母親嗎?哈哈哈,一個在正妻懷孕的時候,介入彆人的家庭,害死我的女兒的賤人小三嗎?”
這聲音好熟悉!
和魏訊的母親,如出一轍。
厲城淵聽著,微光下,能明顯看到那挺直的脊背,狠狠僵硬了一瞬。
他閉了閉眼,嗓音暗啞,“她想來見一見父親,人快不行了,這算是最後一點心願。”
“見我的老公?厲城淵,你們娘倆是不是覺得我特彆好欺負?啊!”一聲怒吼,一記巴掌。
站在門外的阮檸,都覺得地麵跟著抖三抖。
厲城淵卻是連脖子都沒有歪一下,態度依舊是難得一見的卑微,“你們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離婚了,哪怕沒對外公開,盛源也有能力查到你們的離婚檔案。”
“厲城淵,你個小三生出來的賤種!怎麼?想威脅我?我告訴你,我的兒子,他才是這個家族的唯一繼承人,你要是敢跟他搶,我一定讓你媽不得好死。”
女人打的激動了,人往前走了兩步。
正好,阮檸所在的門縫位置,能看到對方到底長什麼樣子。
她捂住莫名跳動加速的心口,再用另一隻手揉一揉眼睛,確保視線是清晰的。
然而。
“阮院長,您怎麼在這呢?病人那邊鬨騰的厲害,都把咱們管床護士給打傷了,您趕緊去看看吧。”
癌症三區的護士長,這嗓門,也是天下無敵了。
阮檸趕忙摁住她的大嘴巴,迅速閃身進了電梯間。
厲城淵和魏夫人聽到聲音,忙從病房裡走出來。
魏夫人蹙眉,麵露陰鷙,“是阮檸?阮檸剛才是不是在外麵聽到什麼了?這個拋夫棄子,還想給我寶貝兒子戴綠帽子的東西,真是不該好好活著。”
“白女士,如果阮檸掉一根頭發絲,後果如何,我想,就不需要我來跟您解釋了吧?”
男人俊臉臉頰還腫著。
剛才基本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局麵……
魏夫人一愣,嗤笑,“厲城淵,你是學川劇變臉的嗎?彆忘了,剛才在病房裡,你是如何卑微祈求我的,這會兒子就想跟我耍橫了,是嗎?”
“阮檸,是我最後的底線!”
厲城淵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彎曲,慢慢觸碰龜裂出血的嘴角,清理血跡。
他側眸,黑沉的瞳孔,是無休無止的荒涼和乾渴。
這樣早已生不如死,放棄靈魂的人,哪怕你隻是與之對視一眼,也會被嚇個半死。
魏夫人不受控製的,很很哆嗦了一下。
她甚至都有點後悔,後悔剛才對這麼一魔鬼拳打腳踢的,自己還能好好活著嗎?
“記住,阮檸必須置身事外,我們的事,不要牽扯無辜!”
話畢,人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