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人生!
徐夢兒麵色一變,“胡說八道!當初我那三掌隻用了一層功力,憑你的主神修為,多則月餘便可化解,這已時隔多年,你身上的清風掌怎會還不好?”
花鳳兒微微長歎了一口氣,正要開口,她身後的林玄鐵已開口搶先道“當初徐教主擊傷鳳兒之後,鳳兒心中愧疚,便自毀主神和武修,身體狀況一落千丈,我隻能用我的主神幫她續命療傷,這些年來倒也活了下來,之後鳳兒有了身孕,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但我主神已精進有加,倒還不至於讓鳳兒無法續命。、qВ5有了身孕之後,鳳兒越發思念徐教主和各位師姐妹,故而讓我帶她過來拜謁各位,我本不同意她過來,卻拗不過她,隻能帶她過來,卻不料我們乘船而來,半路竟是遇到了一幫黑衣人,搶了我們的船不說,更將我們船上的船員一一劫走,他們身負槍械,我和鳳兒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鳳兒卻是中了他們其中一人一掌,我和鳳兒跳入海中,這才得以逃命。”
清風掌乃是清風教創教祖師爺所創,掌心中含毒,如無解藥,毒素一日不可除,但本教弟子打通了主神之後,便可淬煉主神,清風掌既是清風教所特有武修秘籍,她們所修的主神自然而然也便可以治愈清風掌掌心之毒,當初徐夢兒顧忌師姐妹之情,在花鳳兒背後連擊三掌之後便放走了她,所用的功力也隻不過隻有一成,若是用了五六成,花鳳兒必死無疑。
聽林玄鐵道花鳳兒在這之後竟然自廢武修和主神,徐夢兒卻是一怔,她跑到花鳳兒跟前握住她的手腕,用主神一試探,她果然沒有了主神!至於武修,更是好測,練武之人需打通全身的經絡之後方可哦練武,自毀武修便是自毀全身經絡,她稍一測試,便發現花鳳兒全身的經絡大多閉塞難通,這豈不是武修全無的症狀?
徐夢兒手一鬆,歎道“罷了罷了,你即以自毀主神和武修,那便不再是清風教的弟子,清風掌的解藥我給你便是,不過那黑衣人打你的一掌,內含陰毒,我卻無藥可治。”
林玄鐵麵上一喜,道“隻消徐教主將清風掌的解藥給我便成,那黑衣人所擊之掌雖然陰毒,但毒並不若清風掌那般根深蒂固,我可以幫鳳兒緩慢恢複。”
“多謝師姐。”花鳳兒慘白的麵色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跟我來吧。”徐夢兒微微歎道,走入了院中,院內跑來幾個小門徒,一個俏皮可愛的小丫頭匆忙跑過來抱住徐夢兒,撒嬌道“師父,你剛才去了哪啦?徒兒可找了你好久呢。”跟隨在她後麵的麟兒聽她竟然率先開腔,不免一陣兒無語,這小妮子頭腦倒是靈活的緊。
徐夢兒撫了撫她的小腦袋,笑道“倩兒,你且跟我來。”
“哦。”倩兒不明所以,乖乖地跟在了徐夢兒的身側。
走入清風教大廳,徐夢兒讓倩兒坐下,倩兒照做坐了下來,正好奇呢,抬頭打算尋問師父,徐夢兒卻忽然一掌扣在了她的腦袋上,倩兒目瞪口呆,忽然便發現她剛剛吞噬的一個主神不見了!
徐夢兒拍了拍她的小臉兒,微微歎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主神,在未打通自己主神的前提下,這些外來的主神終究是外來之物,你自己無主神去融合對方,便是吞噬再多的主神又如何?這樣做隻會讓自己不堪重負。人的主神更強於那些動物的主神,吞噬它們容易,想要消化,卻難上加難。為師教授於你吞噬大法不是讓你做這些無聊的事,而是讓你吞噬天地自然之精華,早日打通主神,這才可繼續淬煉,懂麼?”
倩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小腦袋,仰著臉道“師父,你已經知道我偷偷地吞噬彆人的主神啦?”
徐夢兒點點頭,轉身進了大廳旁側的廂房內,不會兒取了一隻小瓶子出來,她將瓷色的瓶子飛擲到林玄鐵懷中,道“這便是清風掌解藥,每日一粒,三日便可痊愈。”
“多謝徐教主!”林玄鐵大喜,朝徐夢兒千謝萬謝,這便從瓶子中取出一枚藥丸遞到花鳳兒掌心中,花鳳兒點點頭,揀起來放入到嘴中吞了下去,“多謝大師姐。”夫妻兩人摟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激動不已,其餘師姐妹則在一邊暗暗祝福,目露豔羨。
瞧夫妻兩人幸福的模樣兒,徐夢兒竟是忍不住羨慕二人,夫妻二人在一起,當真會那般幸福快樂麼?清風教祖師爺創教之初便一再告誡座下的弟子需一生避與男子交往,更是立下教規五戒,讓座下弟子時刻謹記不可動情動性,以免淪喪本性。
她自小被師父收養,少不更事時便牢牢謹記五戒,視天下男子為猛虎歹人,不予厚待。清風教選在這大洋上的海島上建教,更是為了逃避世俗,雖一直為外界視為邪教,多年來紛擾不斷,但隨著師父去世之後,她便不再率人回外麵的世界,而是一心呆在這山穀中潛心修煉。
本以為平靜的生活會一直這麼下去,一直到她老去走進墳墓,卻不料平靜的日子忽然之間就被一個陌生男子給打破了。
徐夢兒拂去腦中的萬縷煩擾,問道“那些黑衣人是怎麼一回事?”
林玄鐵花鳳兒兩人方才鬆開,林玄鐵上前一步,說道“這也是我和鳳兒前來造訪的另外一個原因,我和鳳兒入海之後得遇一根枯木,這才得以逃生,我們二人憑著記憶往這裡趕來之時,進了陣法之後,竟然瞧見星湖七島周圍停滿了在船艦,我們依稀辨認的出來這些船艦便是毀了我們船隻的黑衣人操縱的,更加奇怪的是,這些船艦上麵竟然滿載著人,這些黑衣人隨後便將這些人給趕下了船,讓他們上岸。隨後船艦沉入了水下,不見蹤影,對那些人不聞不問。”
“我跟玄鐵初步觀察了一番,發現那些人差不多有十幾萬人,可能還有更多。”花鳳兒說道。
“有這麼多人登了星湖七島?”徐夢兒又是一陣兒詫異,她本以為剛剛自己碰到的那無恥小子是哪個門派的弟子,上星湖七島尋找袋鼠獸淬煉主神,因與袋鼠獸交手這才墜入到山穀下麵來,未想到星湖七島上竟然來了這麼一大幫的陌生人!
星湖七島,自古便已存在,由七座島嶼組成,因獨特的地理位置,後被人加以陣法,因而一直未能為外界所發現,唯有武修界少數的幫派才知道這些島嶼。即便是外麵的世界科技發達,依舊無法發現這些島嶼的存在。
星湖七島具有天然陣法,周邊島礁不及其實,更組成了一道難以穿越的懸陣,行入其中,難免會失去航線,從而迷路。而清風教掌教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發現了星湖七島的山崖下麵竟有著一處天然的山穀,狹長無比,布置了陣法後外人很難涉入。
徐夢兒萬分驚愕,怎麼也料想不到她閉關修行的這麼多年來,就在山穀外的星湖七島上竟然發生了如此驚天動地的變化!
她暗暗失色,心說“林玄鐵一身武修力早已臻至頂峰,是正一天師道俗家子弟中的頂尖高手,被那些黑衣人圍困當時,饒是愛妻心切的他都保護不了妻子遭受黑衣人掌擊,這說明了什麼?那些黑衣人手持火器卻也未必無敵,這般傷他心愛之人,將他夫妻二人逼的跳海逃生,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敢在星湖七島大興土木,另外他們用船運送了這麼多的人過來又打算做什麼?”
徐夢兒暗暗思忖,轉念一想,忽然想到了那個姓蕭的小子,他跟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思及此,徐夢兒暫時打消了自廢武修和主神的決定,先得弄清楚這件事不可,這清風穀乃是祖師婆婆與四大門派血戰後奪來的道場,當時死傷無數,可不能在她手中毀於一旦!
她抬頭看了一眼林玄鐵和花鳳兒,道“既然鳳兒已不是我教弟子,你們二位便是我教的客人,如果不嫌此地悶躁,便住下來稍作休息吧。”
林玄鐵花鳳兒夫婦臉上同時一喜,“多謝徐教主。”這個時候他夫婦二人也無處可去,大海茫茫,他夫妻二人無船無舟,怎能回到華夏?萬幸徐夢兒未再翻臉不認人。
“凰兒,送你姐姐姐夫到客房稍作休息。”徐夢兒朝侍在她右側的一名白衣女人說道,“二位請便。”道完,她起身出了大廳。
花凰兒與花鳳兒正是親姐妹,當年花鳳兒叛離清風教,花凰兒便與之斷了交往,以至方才花凰兒見了姐姐默不作聲,現下姐姐終於得到教主的原諒,自然再也受不住血濃於水的親情,兩人摟抱成一團,痛哭流涕。
徐夢兒飄到廳外,聽到大廳內傳來師妹們的哭泣聲,心下微微歎息,難不成她真的做錯了麼?師父一再告誡自己不可動情動性,說那是水火猛獸觸之不得,天地間的男人都是那魔鬼禽獸不可信任,可怎麼鳳兒跟他林玄鐵在一起,卻能始終不離不棄?林玄鐵何等心高氣傲之人,卻能為了自己的妻子跪下求人,這又該做如何解釋?
如若人之情愛不是那魔鬼,可為何師父要一再告誡自己不可入情?天地間的男人真的有如師父所說的那般不可信任麼?
她仰麵朝著遠山看去,但見高聳的山丘上立著無數的墓碑,那裡埋葬著清風教的諸位先師祖師,傳至今時她已經是第二十六代傳人,那一座座孤墳似乎是一串串刻寫在山體上的字跡一般,字字深邃入骨,她恍然大悟,如若世間男子不是那魔鬼禽獸,為什麼二十代的祖師們寧願孤獨一生葬在這山穀之中都不願與男子交往,祖師爺若不是見過男子,若不是與男子交往過,又哪知男子的本性呢?這林玄鐵深愛鳳兒,甘願為她肝腦塗地,恐怕他也隻是萬千男子之中為數不多的好男人吧,粟米之中,總不免會有幾粒老鼠屎,男子之中,自然也總會存在幾個好男人。
她暗暗罵自己,怎可對祖師爺的祖訓產生懷疑呢?她這豈不是自討煩擾麼?
思緒間,不知不覺竟又來到了亂葬崗,葬在這裡的人大凡都是數百年來前來爭奪此地的武修人士,其中不乏四大門派的弟子,清風穀曾一度血流成河,屍骨堆積如山,從例位祖師婆婆所書寫的典籍中依稀可辨當年之事,字字句句之間都見殺戮血腥之意,讓人不忍直視。
徐夢兒一度懷傷,又一度歎息,思及如今她已破祖訓,更是心有煩擾,但現下清風穀再次麵臨危難,她自然不可馬虎大意。
蕭堯被打昏之後過了十來分鐘這才醒過來,無奈身體被徐夢兒捆紮的結結實實的,無論他怎麼掙脫都拿這藤蔓沒有辦法,差一點哭出來,想他七尺男兒,竟然被一個女人欺負到這地步,要說自己真沾了那個老妖婆的便宜也就算了,隻不過是看了一眼而已,就喊殺喊死的,自己這要是真xxoo了她,那她不得把自己連三魂六魄都一並給打滅了?蕭堯越想越是惱火,越想越是憤怒,於是想儘了一切辦法來掙脫繩索,正在這裡,腦海裡麵忽然躍出一行字出來,“縮身有道,四肢齊施,提氣收斂,往複自如,肉身之道,道中有道,萬物本源……”
這句話正是曹老頭兒給自己的那本秘籍中所記載的其中一句話,縮身之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縮身,他於是照著典籍上寫的方法均勻呼吸,將自己的氣收斂,緩慢釋放,時間一長,果真發現身上的藤蔓變鬆了許多,他挪了挪身子,手腕上綁敷著的藤蔓竟然自行鬆脫了下來,手一鬆,自然而然其他地方的藤蔓也就不成問題了。
揀起石頭,蕭堯狠狠地將藤蔓砸爛,這才得以解脫。
突見老妖婆遠遠地走了過來,一會走一會停,眉宇間或是惆悵或是陰狠,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蕭堯心裡暗暗罵道“老妖婆看來已經下定決心來殺我了,
她,老子就算是摔死跌死,那也不要死在女人的手上,你說老子非禮了你,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非禮!”他連忙身體一委,躲在了一座孤墳的後麵。
徐夢兒身形漂乎,腳下似煙塵不著地一樣輕飄飄的,這還好,現在是大白天的,這要是在大晚上,非得被她給嚇死不可。
徐夢兒忽行忽停,待步入這片亂葬崗之後,心下卻又是一通大亂,諸位祖師婆婆雖恪守教戒,可卻一生孤獨,死後隻能葬於那山丘之上,唯獨剩下那孤淒無比的荒墳,孤獨寂寥,而鳳兒她雖失去了一切,但卻有林玄鐵這般愛護於她,便是死了,兩座墳頭並在一起,終究不孤獨。她抬頭朝著天空看去,忽然見到天有一對海鳥飛過,成雙成對,攜手飛行,瀟灑自在,正如鳳兒與林玄鐵一般比翼雙飛。
突然,天空飛來一隻大鳥,她竟叫不出名字,那大鳥撥開雲層,猛地衝下,徐夢兒大驚,待她喊“快逃”,那大鳥已經抓住一隻海鳥將之腦袋啄斷,雙爪牢牢抓著那海鳥飛遠了。
那僥幸活下的海鳥盤旋於山穀,放聲哀鳴,好不淒慘,忽然,海鳥飛向崖邊,一頭撞在了那山崖之上,墜地而亡。
徐夢兒心中一揪,震撼無比,便是那飛鳥都講成雙成對,何談於人?正一天師道同樣不允許教中弟子與女子成婚,但教中弟子卻可申的還俗的機會,隻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進入正一天師道習修武修。至於俗家弟子自然更無這樣的禁錮。
回想起林玄鐵當時搶人的場景,依稀曆曆在目,他當時一人置身於清風穀,背負長劍,目光銳利,鏗鏘有力,“盤古開天以來,人分男女,物分雌雄,二者結合方可繁衍生息源源不絕,世代相承,這是人類生存是固本,在場的各位有哪位不是父生母養的?還請指出!”
鳥兒方知成雙成對,單影孤寂,雙影才是圓滿,難不成我也要和例位祖師婆婆們一樣孤獨一生麼?
這女人應該想到接下來自己就要死了,所以這才特彆的感傷,連自己掙脫了藤蔓趴在這都沒看見。氣人的是,她非得拉著自己陪葬,這待遇也太豐厚了。
蕭堯趴臥在孤墳上麵,靜靜等候著時機,見徐夢兒一步步飄來,當下憤起身體衝著徐夢兒撲了上去,徐夢兒腦中正亂,先前又用藤蔓將蕭堯綁的死死的,料他主神已無,自然無法掙脫,哪曾料到他竟然會從旁邊出現,被他這般猛地一推,她竟是沒有站住,身體硬生生被他推倒在草叢當中,待她正欲起身,忽地發現自己唇邊有東西壓了上來,那遮麵而來的男子氣息震的她頭暈腦脹,她定睛看去,方才發現對方的一張大嘴竟然緊貼著自己的唇,但見他竟伸出舌頭意欲挑開自己的雙唇進來,她登時瞪大眼睛,怒不可遏,“你找死!”哪知這一張嘴,對方竟趁機鑽了進來!入口的味道讓她差點熏昏過去!她遂而怒起手掌,打算將這無恥之徒拍死,哪料到那人的雙手忽然死死壓在自己的胸口上用力一捏!
她“哎喲”喊出一聲,全身忽地繃直了,不敢再動了。她不理解,自己這是怎麼了,怎生被他這一捏渾身就變得如此酥麻無力?似乎全身的氣力都被泄乾了一般。
蕭堯本打算解開這女人的衣服的,拉了幾下竟然不知道怎麼去解,隻好就著對方的嘴一通狂啃,而老妖婆倒也奇怪的很,竟然躺在那一動不動,任由自己在她臉上放肆,唯獨那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自己,蕭堯見了頭皮發麻,雖然有些留戀對方嘴唇中的味道,但還是鬆開了她的唇,往她旁邊一躺,振振有詞地道“看到了吧,這才算是破了色戒,男人女人不做那件事,算什麼破戒?”
“你非禮於我,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麼?”徐夢兒冷冷地道,她再天真不懂男女之事,便是六歲的孩童都能知道方才他對自己做了什麼事。
蕭堯哈哈笑道“怕就不會那麼做了,反正你對我已經起了殺心,我不介意這些,做個風流鬼總比做個冤死鬼要好。”
徐夢兒微微歎道“其實也不必你我都死,隻需我自毀武修和主神,離開清風教,你我成婚,便都不必再死了……隻是,世間還會有林玄鐵那般癡情的男子麼?你是麼?”
“每個男人都會癡情,隻是對象不同而已,例如讓我癡情的女人並非是你。”蕭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