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樂是被人掐著人中弄醒的,隻覺得腦袋一抽一抽地疼,人也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勉強睜開眼,卻見麵前懟著一張圓盤子大臉,把她嚇了一跳,這人誰?
那人見她睜開眼,忙扭頭衝外頭喊了一聲:“醒了醒了,娘,四丫醒了!”
齊樂樂更迷糊了,眼前這人她完全沒印象,這是什麼情況?
還不等齊樂樂想明白,另一道聲音遠遠地響起:“醒了?這死丫頭片子!看老娘不打死她!”嗓門兒大得像打雷,粗聲粗氣的,聽著就是個不好相與的。
聽到這話,圓盤子大臉又看了齊樂樂一眼,臉上帶著明晃晃地惡意笑容,低聲道:“看你怎麼辦!”
明明長著一雙濃眉大眼,模樣也不差,卻偏偏要吊著眼角撇著嘴巴看人,瞧著皮膚應該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麵上的表情卻生生像個三十來歲家庭不幸的怨婦。
齊樂樂轉過頭,懶得去搭理麵前這人,神經啊,自己都不認識她!
可就這一轉頭,齊樂樂驚呆了!
入眼的是低矮逼仄的泥房子,半邊,斑駁的牆麵上就開了個巴掌大的小木窗,醬色的木窗透著腐爛的痕跡,外頭是一片刺眼的光亮,而室內卻昏暗的很。
自己這是在哪兒?
昏迷前發生的事後知後覺地浮到了腦海裡,齊樂樂這才想起來,她當時是因為嘴饞,想給空間裡多囤點兒海鮮,特意跑了趟海邊,順便再旅個遊。
卻沒想遇到了六十年不遇的超大台風,再然後,她就記得自己被刮上了天,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齊樂樂心跳得有些快,她扭過頭仔細打量起坐在旁邊的圓盤子大臉,且不說她那勞動人民特有的健康小麥色臉,就憑那盤在腦後的一層又厚又油的黑發,還有那一身粗衣麻布的古裝,看著就不是尋常現代人會有的打扮。
難道自己是落到了哪個奇葩的節目組?或是被台風掛到了某個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
想想都覺得不大可能!
默默感受了一下空間,發覺還在,裡頭不久前才抓進去的各類魚蝦蟹蚌也都依然活蹦亂跳的!齊樂樂頓時多了幾分底氣,慌亂的心也安穩了一些,決定靜觀其變。
就齊樂樂愣神的這會兒功夫,圓盤子大臉身後半掩著的柴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偏胖的中年婦人大步走了進來,嘴裡還罵罵咧咧:“不是能的?怎麼沒乾脆撞死!老娘就當這些年白養了條狗!”
眼看著那婦人三兩步就跨到床邊,蒲扇似得大掌就要扇下來,齊樂樂不由大喊一聲:“你敢!”
“我還不敢?”那婦人氣急,加大了力道,一巴掌扇過去,縱然齊樂樂想躲,奈何身體發軟不夠靈活,還是被掌風掃了一下,耳朵頓時火燒的疼,隱約還有些耳鳴。
本就昏昏沉沉地腦子,突然湧進了許多東西,各種畫麵爭先恐後地從腦海裡劃過,不堪重負的大腦再度罷工,齊樂樂又暈了過去。
咚的一聲悶響,是齊樂樂的腦袋砸到床板的動靜。
齊樂樂的臉色慘白,嘴唇發青,將帶著汙血的額頭和紅腫的耳朵襯得觸目驚心,整個人看著沒有一絲活人氣兒。
原本還帶著看熱鬨心態的圓盤子大臉,頓時有些害怕起來,看向婦人:“娘,四丫她、她、她又暈過去了……”不會有事吧?
婦人心裡也有些怕,皺著眉伸手往齊樂樂的鼻下一戳,察覺她還有氣兒,頓時定了心,惡聲惡氣道:“賤蹄子,又裝暈!”
圓盤子大臉還是有些害怕:“娘,要不,請劉大夫過來瞅瞅?”
婦人惡狠狠地罵:“又沒死,請什麼大夫!錢多燒得慌?”
死了再請不就晚了!圓盤子大臉沒敢說出口,嘴裡勸道:“娘,咱們都收了謝家那邊兒的聘禮,這好日子也訂下了,萬一四丫有個什麼,那咱們也不好說啊。”
婦人轉了轉眼珠子,大夫是肯定不能請的,不然豈不是要讓全村都知道他們又逼得齊樂樂撞牆尋短見?可老二媳婦兒說的也在理,這死丫頭看著半死不活的,萬一真有個什麼,晦氣!
“這樣,你去趟劉大夫那兒,就說我,不,就說你大嫂傷了腳,討些外傷的藥來抹抹。”
圓盤子大臉應了一聲,一路小跑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