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之戰世界之戰!
幽暗樓梯。
狹仄的通道混雜尿騷味道。
沒有公德心的住戶,把廢棄家具堆在樓道拐角,這些家具,讓他們扔掉萬萬舍不得,放在家裡,又占地方,隻好堆在公共空間。
古老木櫃瘸了腿,醃鹹菜缸積滿一層厚厚灰塵,治療特殊病症小廣告貼滿牆皮大塊脫落的牆壁。
每一層都是如此。
等待拆遷老式筒子樓,原住戶已經搬走。
現在住在裡麵的,要麼是落魄的城市底層,要麼是來城市打工的外地工人。
三樓。
例常地響起男女歡愉,這總比吵架強些。
年輕的男女租戶,要麼打架,要麼另一種形式打架。
心臟微微顫抖,摸了摸兜裡殺魚小刀。
銳利刀鋒割破手指,鮮紅給她些許安全感。
四樓。
住著猥瑣變態,他曾有一次半夜衝出來想猥褻自己。
扭曲詭異的臉,充斥壓抑瘋狂。
在被抱住瞬間,用小刀刺傷了猥瑣變態。
後者怪叫一聲跑回出租屋。
心有餘悸站在原地,死寂樓道悄無聲息,如果不是小刀沾染的猩紅,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報警!
算了吧……
慕筱雨裝作沒事一樣。
緊了緊小刀,她繼續爬。
五樓。
所有屈辱,辱罵,惡毒攻擊,來自這個叫做家的地方。
她像平常一樣,深深吸了幾口氣,安慰自己,其實最多也就是幾個巴掌,又或者彆的什麼,真的沒必要恐懼。
掏出鑰匙,身體對著鏽跡斑斑鐵門,擰開門鎖。
熟悉地餿味。
破落像個垃圾堆,也許垃圾堆也比這好。
慕小純繼續固守乾淨一角。
黑暗中,她仿佛鬆了一口氣。
打開燈!
慕筱魚驚呆了。
那個女人——她的母親,罕見地從床上起來了。
說實話,如果一天不用慕筱魚洗床單,她就足夠開心了。
“回來了?”
楊思挽了挽頭發。
她今天難得收拾了自己,雖然依舊形如枯槁,但隱約能看出來,年輕時是個大美人。
“吃飯吧!”
飯桌上熱氣騰騰幾樣小菜,散發難聞藥劑味道。
慕筱魚皺起眉,看向慕小純,眼裡意思分明是質問,哪兒來藥,你要毒死我?
慕小純無動於衷與她對視。
“你看小純乾嘛,你是姐姐,讓著一點妹妹。”
“媽媽都想好了,這幾年對不住你爸爸,也對不起你們姐倆,所以媽媽帶你們去找爸爸。快坐下來吃飯。”
慕筱魚木然地坐在床邊。
“吃啊,小時候你最喜歡媽媽燒的菜。來,你最喜歡的小酥肉,今天多吃一點。”
楊思眼神十分複雜,隨後又變成深深冷漠。
她拚命給慕筱魚夾菜,整張桌子上,也隻有慕筱魚麵前有一個碗。
“吃吧姑娘,吃飽了就沒那麼痛苦了。”
慕筱魚漫不經心地撥弄飯菜,小酥肉,明明是慕小純喜歡的。
她夾起一塊,金黃蛋液包裹精肉,炸的外酥裡嫩,除了味道怪一點,相當誘人。
她想吃,但到嘴邊又停下了。
如果,如果沒有小東西……如果,如果沒有蘇夜,她可以……
楊思臉色一變,假裝漠不關心轉動視線,嘴裡呐呐道,“趁熱啊小魚,媽媽做了一下午呢!”
趁熱兩個字仿佛有種魔力。
出租房溫度下降,一直在下降。
“我在外麵吃過了!”
慕筱魚放下筷子。
她眼睛注視腳尖,穿了兩年的運動鞋,有點擠腳。
她嫌棄地怪自己,腳和身高一樣,長得有點快。
暴風雨前夕。
空氣充滿凶暴低氣壓。
“你這個怪胎,你為什麼不吃,為什麼不肯去死,你害死了你爸爸……”
楊思暴躁的像極了母獅子。
慕筱魚知道,今晚,這位重度燥鬱症患者,不會乖乖吃藥了。
……
楊思直勾勾盯著天花板,木然躺在床上。
慕筱魚捂住肚子,緩了整整半個小時,方才恢複一點點知覺。
她掀開看了一眼,原本白皙小腹,呈現一片滲人烏紫。
有點痛。
她扭過臉,眼睛痛苦地緊閉,最後睜開,恢複平靜。
慢慢爬起來,先是抿去了嘴角暗沉血印,又到衛生間,打了一盆水,找出乾淨毛巾,蘸著水,擦拭額頭紅腫。
一股細小穿刺地感覺發熱。
後知後覺地照了鏡子,最後想到了什麼,把頭發攏了一下,確定這樣,見到蘇夜時,不會被發現,感覺好多了。
收拾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