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客氣了,請跟我來,會長他已經在等你了。”
中年男人微微躬身回以禮貌性的微笑,引著陳安向醫院裡麵走去。
······
叮。
電梯抵達十八層。
中年男人走在前頭,輕輕敲門之後,半推開了病房的門,伸出手臂向陳安示意。
陳安看著這扇半掩著的門,沉默了一瞬,才向他點點頭。
左手穩健有力地推開了門。
“具會長”
陳安看著病床上形銷骨立的老人,心中有些訝異,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久仰了。”
無他,眼前的這個老人,和陳安在新聞報道上所見到的形象大相徑庭。
腦癌,在短短半年間,將具光茂的身體摧殘至此。
即便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療護理條件,也絲毫沒有能夠挽回這位在商場上叱吒半生的老人的健康。
此外,病床邊還坐著一個從樣貌來看約六十歲左右的女人。
雖然年歲不輕,但卻打扮時尚。
陳安覺得她有些莫名眼熟,又一時想不起來。
具光茂今年剛剛七十一歲,從年齡上確實不太好判斷這個女人和他的關係。
陳安心中有些猜不透這位垂死病中的具光茂會長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女人對他和善地笑了笑。
陳安隻能禮貌地點點頭作為回應。
“小陳先生,我這麼叫你可以吧。”
具光茂打量了他一陣,聲音沙啞地開了口。
語調緩慢,但還算是有力。
“當然可以,您是我欽佩的商界前輩。”
具光茂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要露出一個微笑,隻是枯瘦的臉頰反倒讓這份笑意顯得有些猙獰。
“小陳先生的提議,仁赫和我說過了。”
“那具會長是什麼想法呢?”陳安不動聲色將問題拋了回去。
“你真正想要的,其實不是kg化學吧。”
“確實。”
陳安沒有否認。
結合他家的背景,這一點並不難猜。
kg化學旗下業務眾多,價值極高,但真正對他有吸引力的,是其中的動力電池業務。
“你知道的,我很難將整個kg化學打包給你。kg化學是kg的根,這樣的做法,內外輿論我都壓不住。”
老人合上了眼皮,聲音裡有些虎落平陽的落寞。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對集團擁有完全控製力的人了。
“可以理解,”陳安眉頭微挑,“但具會長,僅僅動力電池業務,不夠。”
不是這部分業務不足以滿足他的需要。
而是說,相比對方想從華立這邊拿到的、用以收拾hj海運殘局的那筆資金來說,kg化學的電池業務價值是不夠的。
“這一點我知道。”
具光茂張開了眼睛,顫巍巍用手示意旁邊的女人幫忙,將一份文件遞給了陳安。
“這樣的條件呢?小陳先生覺得可以嗎?”
老人看著他,話語中有著足夠的底氣,似乎料定了文件上的內容豐厚到陳安決然不會選擇拒絕。
陳安沒有說話,認真翻閱著。
沙、沙、沙。
盞茶功夫,陳安合上了文件,眼神平靜得像深潭。
考察sk集團時那位訪問華夏歸來的崔會長莫名的熱情,加上他近兩日的思考,以及手中這份有些燙手的文件
所有的東西都串成了一條線,指向了某個猜測。
壓下心中的思慮,他直視著老人,緩緩開口。
“具會長,這樣的生意,你確定是我們兩個人能坐在這裡就能輕易談下的嗎?”
“就算我敢接下,你真的給得了嗎?”
“還是說,這代表了那位先生的意見?”
話音落下,病房裡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