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媽看著沒出息的兒子，吃了一口菜，心氣不順地又放下了筷子。
“王姨這些年一點進步沒有，做的菜還是老幾樣，味道也還是中規中矩，吃不下。尤其這道藕粉丸子，光看成色我都提不起來食欲。”
王姨恭恭敬敬地站在後方，聽見這話，頓時一臉羞愧。
“大太太說得是，我老了，做菜越來越一般了，實在慚愧。”
“慚愧倒也不至於，畢竟你整天呆在家裡，沒外出學習的機會，不退步就算不錯了。行了，彆這麼拘謹，我就隨口一說，沒怪你的意思。”
王姨還是很羞愧“藕粉丸子雖然成色一般，但是少奶奶親手一點點搓出來的。太太，您好歹嘗一點，少奶奶都是為了孝順您。”
母親一直愛吃這道菜，戰司晏打小就知道藕粉丸子，而且知道這道菜做法複雜，考究，沒想到今天的丸子是楚曦親手搓出來的。
聽著母親的挑剔，他不禁猜想她到底是看不上丸子的成色，還是看不上楚曦的付出了。
“少奶奶親手搓的？她怎麼知道大太太愛吃這道菜？”
王姨答“大太太跟我點的這道菜，少奶奶聽說她喜歡就急忙去了菜市場，又趕回來親手搓了粉。今天飯做得晚，時間趕，少奶奶為了不耽誤時間，把手都搓破皮了……”
“咳，”楚曦沒有邀功的意思，也不想邀功，急忙打斷王姨。
“都是我應該做的，您說這些乾嘛。”
戰司晏放下筷子，把她沒摟自己的那隻手拿了起來。
一眼看上去就皺起了眉頭。
“手怎麼弄成這樣了？都腫了。疼不疼？”
說實話，疼，很疼。
蝦頭上的刺把她紮了不知道多少下，又泡了水，現在鑽心的疼，但楚曦不能說。
“沒事，哪有那麼嬌氣……”
“彆躲，我看看。”
她要把手抽出去藏起來，被戰司晏拉了回去。
平日修長白嫩的手指此刻紅通通的，每根手指都腫得漲了起來，他控製不住火氣。
“你是豬嗎？不會做就彆做，或者跟我說，我叫廚師來做，乾嘛一定要為難自己？還不疼？非得等手廢了才當回事？”
怎麼說也是給他媽做吃的才弄成這樣的，他這一番牢騷跟埋怨母親有什麼差彆？
掃了眼大嫂的臉色，更差了，二嬸那叫身心舒暢。
“阿晏，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楚曦是大嫂的兒媳婦，親自下廚還不是為了孝順婆婆？大嫂不會計較她做得好不好的，要的是一份心意……”
“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您和媽，三嬸，親自為爺爺奶奶下過廚，這就證明您各位對他們不孝順了？”
二嬸“……”
戰司晏心疼地把楚曦手指吹了吹，又叮囑她。
“記住我的話，以後再想孝順媽，跟我說。江城有名的廚師多了去了，想吃什麼不能叫來給她做？用不著你親自下廚。”
“把自己照顧好，孩子照顧好，爺爺照顧好，就是給我幫忙了。”
眾人“……”
爺爺卻覺得他說得很對。
“你媽在世的時候知道你們十指不沾陽春水，從來不要求這些浮於表麵的孝順。你們這麼年輕，按說該比她開明才是，以後也彆對孩子們這麼多要求了。”
“隻要孩子好，小兩口感情好，比什麼都強，你們說是不是？”
二嬸三嬸不敢強，雖然心裡不爽，但嘴上還是弱弱地答了是。
唯獨戰媽，雙手抱臂看向戰司晏。
“阿晏，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我這個當媽的一句都不能說你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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