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之a大調的回旋曲!
真田弦一郎極其專注的看著麵前這個熟悉的纖細身影。他知道幸村精市說了什麼,卻仿佛隔著很遙遠的距離,每一個字他聽起來都是那麼模糊。
她頸邊那對精致的耳環隨著她轉身的動作劃出優美的弧線,如同她身邊的那個人一樣,閃耀著華貴而驕傲的光彩。這樣的光彩,讓他溫柔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恍惚。
果然,如她所說的那樣……
6月末,立海大的網球部正在為關東大賽而緊張有序的訓練著。真田弦一郎反常的沒有在午休期間留下來加練,而是一個人向遠處的教學樓走去。切原赤也好奇的想要跟上,卻被柳蓮二叫住了。柳生比呂士扶了扶眼鏡,沉默的走向了更衣室。
“午安,櫻井同學。你找我有事嗎?”
雖然櫻井小百繪忽然約他單獨見麵讓他有些意外,但是真田弦一郎還是很痛快的答應了。他知道她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會在這種時候打擾他,但是她此刻的表情,卻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
“很抱歉打擾你訓練,今天的確是有些事情。”
櫻井小百繪比他還要嚴肅,甚至連行禮問候都沒有就直接進入了正題。她這樣反常的表現讓真田弦一郎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改變,隻是沉默的站在那裡,靜靜看著她,等她把話說完。
櫻井小百繪看著他平靜卻堅定的眼神,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那雙紫水晶般的眼眸隱藏著太多愧疚,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的輕柔了許多。
“真田君,雖然很冒昧,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她忽然停住了,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真田弦一郎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淺蒼家和跡部家的合作方案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不算意外的話題讓他再次點頭,心中那種不詳的預感卻忽然更加強烈了。
“那個合作方案是跡部景吾親自製定的,協議也是他親自簽署的。”
櫻井小百繪看到他猛然睜大的雙眼,理智差點被愧疚和歉意淹沒。她狠狠握緊拳頭,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儘量維持著平靜的語氣,語速卻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許多。
“德國那場手術也是他親自安排的,很早就安排好了。”
“琉璃在冰帝過得很好,跡部景吾送了她一對耳環,是他親手做的……”
“我知道了。”
真田弦一郎突然出聲,突兀的打斷了她的話。櫻井小百繪還來不及看清他的表情,他已經猛然轉過身去,說話的聲音和平時一樣冷硬刻板。
“你說的這些,我會親自去確認,先失禮了。”
他離去的步伐和往常一樣堅定有力,似乎剛剛那些話對他沒有任何影響,有許多若有若無的陰暗氣息包圍著他,櫻井小百繪根本看不懂他現在的想法。
“真田,如果你確認了……”
如果你確認了,請你放棄吧。請你放開她,也放自己自由。
這句話她已經在家裡練習了無數次,然而此時看著那個挺拔卻帶著壓抑的背影,她幾次張開嘴,卻怎麼也沒辦法說出口。
櫻井小百繪緊緊握著拳頭,猛然低下頭,狠狠咬住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如果不是她自以為是,如果不是她一直在背後推波助瀾,他和琉璃是不是可以一直保持著朋友的情誼,是不是誰都不會這麼痛苦?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和任何人無關。”
硬朗的聲線忽然傳入耳中,櫻井小百繪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卻看到真田弦一郎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腳步。
耀眼的光線從他背後直射進眼底,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她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他那種堅定不移的眼神,還有他從未動搖過的決心。
他知道她的改變。每一封信裡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信息,每一封信裡她越來越輕鬆飛揚的字跡,當她從閉口不提到自然而然的說起冰帝發生的事情,他知道有些東西已經徹底改變了,他們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
但是他依然堅持著,因為他無法相信那個人,因為他擔心她會受到傷害。
“如果,我確認了……”
過了不知多久,她再次聽到他開口,依舊是一貫鏗鏘有力的聲音,卻有種讓人想哭的衝動。
他隻說了半句話,就果斷的轉身離開。櫻井小百繪看著他毅然決然的背影,忽然就明白了,忽然就知道了他沒有說出口的那些話。
如果,我確認了,我會放棄的。
隻要那個人值得信任,隻要她真的能夠幸福……
沒有那個背影的遮擋,耀眼的陽光直直刺進眼底,櫻井小百繪終於忍不住落了淚。她就站在原地,低下頭任由眼淚不斷的滑落,心中的悲傷卻仍然得不到釋放。
明明是那麼相配的兩個人,明明是那麼深刻的感情。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櫻井小百繪忽然聽到了一聲歎息。她還沒來得及轉過頭,一塊潔白的手帕已經遞到她麵前。
她並沒有接過那塊手帕,反而退開了兩步。不知何時到來的柳生比呂士緩緩收回了自己的右手,臉上依然是斯文平和的微笑,似乎一點也沒有覺得意外。
“抱歉,失禮了。”
櫻井小百繪僵硬的開口轉身,剛走了一步,背後忽然傳來熟悉的溫和聲線。
“你應該沒有忘記吧?如果你違約的話……”
“我當然沒有忘記。”
櫻井小百繪猛然回過頭,狠狠的瞪著他,臉上雖然依舊帶著淚痕,眼中的悲傷和愧疚卻已經被複雜的情緒徹底掩蓋住了。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根本不需要你來提醒我。”
她瞪了柳生片刻,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隻留下高傲的聲音回蕩在原地。柳生比呂士扶了扶眼鏡,邁著優雅的步伐向網球場走去,發間晶瑩的水珠緩緩滴落,瞬間消失在陽光下。
真田弦一郎並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還發生了那麼一段插曲。他依然專注的看著麵前的黑發少女,原本有些恍惚的眼神很快清澈起來,眼神溫柔而堅定。
淺蒼琉璃原本站在跡部景吾的右後方,當冰帝一行人聽到背後的聲音全部原地轉身之後,她反而是站在他的左前方,也是隊伍的最左邊。
這樣的位置讓她轉身之後立刻就毫無遮攔的對上了來自立海大的視線,她禮貌的對著幾位舊識一一點頭致意,然後不閃不躲的看向了皇帝陛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