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如我!
何洛晴拉住弟弟,抬頭對著徐克強道“徐叔叔,我當然不會忘記,你對於我們姐弟倆的恩情,但是報答的方式有千萬種,不必用這一種。而且,我們姐弟倆勞煩徐叔叔太久了,我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搬出去的。”
徐克強冷哼一聲,他當然有沒有留人的意思。他認為,這對窮姐弟能夠住上他徐克強購置的彆墅,真是上輩子修的福氣了。再說了,他的付出可不是無價的,當然需要一定的回報的。既然這兩姐弟是硬骨頭,那就讓他們再度流落街頭好了。
不過,他還不打算就這麼放過這對姐弟。
徐克強傲慢道“何洛晴,既然你口口聲聲說那姓華的渾小子是你的親人,你寧可要保護他,也不顧你與琴琴這些年來的姐妹情。那你知道那小子犯了多大的事情嗎?我的琴琴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沒醒過來呢。”
“徐叔叔!”何洛軍氣得又要插話進來。
何洛晴再度拉住他,對徐克強道“徐叔叔,你放心,昊天是我的家人,他做錯了事情,我自會替他承擔。再說,絡琴是我的好姐妹,我沒理由任由她,對她不管不顧。您放心好了,我不會就這樣走掉,我會在醫院照顧絡琴,直到她康複。她的醫藥費,我也會全部交上的。”
徐克強無話可說,他冷哼一聲“你能這樣做最好。”
說完,也不再進去看望女兒,徑自走掉了。
“阿姐!”何洛軍忍不住道,“徐叔叔今天怎麼了,我怎麼感覺到他好陌生,不像我們平日裡認識的那個和藹可親的徐叔叔了?”
何洛晴心道,其實有些和藹可親,是可以偽裝的。
“洛軍。”何洛晴拉弟弟坐下來,“方才姐姐跟徐叔叔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時至今日,你絡琴姐的事情,我們也有責任的。我決定了,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今天就搬走,不要再給人家添麻煩了。”
何洛軍點頭,他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那個徐叔叔這麼侮辱他們姐弟倆,就不是他們敬愛的徐叔叔了,他們也不想再寄人鄰下而矮人一截。
“阿姐,我沒問題的。”何洛軍很快說道,“我可以住宿舍,但是阿姐你呢,你怎麼打算?”
何洛晴想了想“我先到旅館住幾天,我會托同事幫我打聽一下,看哪裡有優惠的房子出租,儘量找到搬家的地方。”
“我也去問問我的那些同學。”何洛軍道,“讓他們回家問問看,他們都是本地人,對於當地哪裡有空置的房子出租,知道得我們多。”
何洛晴在心裡歎口氣,也隻能這樣了。她輕輕拍了下弟弟的手“阿軍,對不起,阿姐沒有征求你的意見,就替你決定了,你不會怪阿姐吧?”
何洛軍爽快道“阿姐,你說哪裡的話?跟我這個弟弟客氣什麼,我可是你親弟弟啊,這個世上還有誰能比我們倆更親近?再說了,胖姐夫的事情是你的事情,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啊,我們姐弟倆還計較什麼!”
他方才遇到阿康,阿康已經把整個事情告訴他了,他這才知道,原來麵前他一直誤認為是絡琴姐的人,竟然才是他的姐夫。而且,絡琴姐涉嫌要謀害他阿姐的事情,阿康也一並告訴他了。
他當場就變了臉色。他就讀的可是全國富有盛名的政法學院,以後注定要當法官的。再說了,在這個世上他隻有一個親姐姐,誰都不能傷害他的姐姐,即使是最疼愛的絡琴姐也不行。
要搬走的事情,他一早就在心裡決定下來了,隻不過阿姐先說了而已。
“阿姐,那我就先走了。”何洛軍道,“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
何洛晴點頭,起身送他到樓下“過馬路的時候小心些,車多,你彆跟人家搶道,各吃虧的可是自己。”
目視著弟弟的身影離開之後,何洛晴又轉回病房去看了一下徐絡琴,麻藥的效力很強,後者到現在還未醒。護工她一早就請了,畢竟徐絡琴這麼個小姐脾氣的人,使喚人的手段一流,並不是她一個人能夠應付得了的。
護工是位四十多歲的阿姨,麵目和善,很好講話,也很儘職,一直在病房裡守著。
她決定到外頭透透氣。
立於草坪上,腳下是柔軟的青青小草,頭頂,陽光很好,暖和而不炙熱,這是明媚的一天,讓何洛晴的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包括她的好姐妹。
陽光下,忙碌的身影穿梭而過,有醫生護士,也有病人家屬。還有一些護工,把病人推出來曬太陽。病人的心情看起來很好,臉上浮現著滿足的笑容。
然後,她看到了不遠處的噴水池邊上,站著一個人。
是華昊天,她念念不忘的小胖子。
噴水池裡,白色的仙女塑像飄帶飛在半空,仿佛要飛起來,他就立於飄帶之下,依舊身杆筆挺,依舊西裝革履,他總是把自己拾掇得乾乾淨,清清爽爽的。
她就這樣靜靜的立著,靜靜地注視著他。
敏感地感受到她投射過來的目光,華昊天垂下眼眸,似乎有那麼一絲的怯場,然後,像下定決心般,他邁開腿,堅定地朝著她的方向走去。
她就這樣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也不說話。
他走到她的左側,站定,與她並肩而立,卻不看她,而是微微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鞋尖,那副神情,十足像做錯事情祈諒的孩子。
她轉頭去看他。
他的側顏近在咫尺,依舊俊雅逼人,隻是這容顏較之平日憔悴不少,眼睛通紅,裡麵遍布血絲,看起來昨天一個晚上他沒怎麼睡好。
那左側臉頰上……
何洛晴微微擰眉,隻覺心口猛然滯了一下,有些呼吸不暢。
左側臉頰上,留下的是她動手之後的“罪證”,經過一夜,反而發酵得更盛。五個指印已經清晰地顯露出來,紅紅的,橫亙在那好看的臉上,顯得很是不和諧。
她咬住嘴唇,她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怎麼說動手就動手了呢?
她平日裡可不這樣啊。
伸出手來,撫上那道傷痕。他擰了眉頭,微閃了一下。
她的手便頓住在他的臉上,心裡一片酸楚漫過,心也柔軟起來,她輕聲道“還疼嗎?”
怎麼可能不疼呢?這傷痕在臉上顯現得如此的明顯,想必當時的她一定很用力。她想,自己當時也一定是瘋了。
他搖搖頭,委屈地看她一眼,猛然抓,住她的手,放置在心口的位置“這裡疼。”
頗有些撒嬌的味道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