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母親火急火燎地打了一通電話來,讓他回美國去,說是四叔公要見他。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母親卻是一副快要急哭的樣子,一迭聲的問他在外頭交結什麼朋友了,惹了什麼事了,為什麼令得四叔公如此火大?
他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趕忙買了機票飛了回去。一進門見到四叔公,就被這位須發皆白,在文家有著至高無上權威的老者大罵了一頓,令他鬱悶到了極點。
四叔公大為光火的原因,母親猜中了七八成,無非是說他在外頭閒雲野鶴慣了,結交了些不能結交的朋友,給文氏集團帶來了不好的影響。
他就不明白了,他一個在文家無足輕重的六公子,能有什麼人懷著非常的目的接近他?接近他也沒用啊,大哥二哥才是文家繼承人的實力競爭者,他這位六公子,這些年來都不管文家的生意了,擺,弄些花草蟲魚什麼的,日子也一樣過得快活得不得了。
然而,像他這樣的廢柴,也有人心懷叵測要接近的話,隻能說那人瞎了眼了。
後來母親告訴他,並不是他結交的朋友出了問題,而是他近來是不是做了一些非同尋常的事情,就好比唆使彆人之類的。因為韋氏國際集團的那個怪老頭打電話來狠批了四叔公一頓,說他的孫子被他文家的人唆使跑了。而且,那韋老頭還十分肯定的說,由於他與那怪老頭的孫子走得很近,所以他有充分理由懷疑是他把人家的孫子給唆使跑的。
他聽後,隻覺得老天真的瞎了眼了。他唆使彆人?他八百年前就不乾這種事情了好不好?再說了,誰認識韋老頭的孫子啊,連人都不認識,怎麼唆使?
這明擺著就是無中生有嘛。
不過……等等!
雖說他真的沒有做過唆使人的事情,但是,近段時間真的有個人從韋氏總部跑了,這個人還是他的好友呢。不過,這個人姓華……
他感到有些隱隱不安。
他還記得,多年前聽得母親提及,韋老頭有個英年早夭的大兒子,聽說大兒媳婦就姓華,如果從母姓的話,那韋老頭的孫子也不一定要姓韋的……
不行,這麼大的罪責他可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擔著,即便是死,也要死個明明白白的吧。
於是,他馬上又訂了飛北美的機票,他要找華昊天去問個清楚明白,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個明明白白,作個明白鬼。
一下飛機,他就打了通電話給華昊天。可是手機沒人接,到北美分公司去問,才知道他要問的這個人住院了。
住院也要問個清楚明白!
於是乎,他就到醫院來了。
他抬起手來,本來打算禮貌性地敲一下門的。轉念一想,他是來興師問罪的,敲什麼門嘛。
直直就推門而入。
聲響驚動了特護,是一位男特護,他轉頭過來,看定直直走進來的文仲康。下一秒,他便回過神來,忙上前攔住後者“這位先生,你不能進來。”
“我為什麼不能進來?”文仲康反問這位男特護,“我是他朋友。”
男特護頗有些為難“這位先生,很抱歉,病人睡著了,不能確認您的身份。您看這樣好不好,等病人醒過來之後……”
等他睡醒?文仲康搖頭“你現在把他叫醒吧,我等不了。”
“這位先生,這樣……不太好吧?”男特護很是無奈。
“有什麼好不好的?”文仲康不依不饒,他覺得自己不能白白挨罵,更不能白跑一趟醫院,“你現在就把這個人給我叫醒。”
“這個……”特護遲疑著,臉上儘是為難的神色。
床,上的人動了動,然後有聲音傳了出來“阿康,你就不要逼人家了。”說話的當口,床,上的人朝男特護招了招手,示意他把床搖起來。
“你醒了?”文仲康有些驚訝。
“你這麼吵吵嚷嚷的,我能不醒麼?”華昊天疲憊地微歎了口氣。他的臉色不好,蒼白得跟病床,上的床單有得一拚。
特護很識趣的轉身出去了。
“你到底怎麼了?”文仲康拉了張凳子,在病床前坐了下來,看定他,“你的臉色不太好。”
頓了一下,他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好端端的,怎麼就弄出個胃出,血了?昊天你酒量一向不差的。”
華昊天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的酒量向來不差,隻不過,他落入了彆人設好的圈套裡了。說出來阿康肯定不信,沒人逼他,是他自己入局的。60度的二鍋頭跟個白開水似的往嘴裡倒,他也唯有硬扛的份了。
文仲康大惑不解地看著他“我記得,鄭誌強事件的那會兒,你還向我打聽內蒙古那邊的邊度集團,我怎麼記得邊度那邊的老總挺會審時度勢的呀,還不至於強人所難,將人弄成這個樣子呀。”
華昊天歎了口氣“不是老程,是小程。“小程?”文仲康道,“你是說,老程總
沒過來,換了小程總來應付你?”
華昊天坐了起來,特助將床搖了上來,
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的,總而言之,
我是在離開的時候才看到那個程勳的。”華昊天歎了口氣,“他們拿我與徐家二女兒的事情來說事,說什麼我欠徐家一個道歉,說如果我不道歉的話,就走不出那個大門。”
文仲康不同意“欠什麼道歉?事情不都已經過去了嗎?”
華昊天搖搖頭“對於徐家,畢竟我是有愧的,本來想著道歉就道歉吧,反正是我欠徐家的。隻是我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酒裡做了手腳……”
文仲康明白了。
難道一向酒量極好的華昊天,會如此的不勝酒力,還喝出個胃出,血來,原來都是他們害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