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聖風大教堂方向的霧氣霍然被吹散,一陣狂風裹挾著幾道人影,以驚人的氣勢、速度飛向了希爾斯頓區某處房屋,這奇異的自然現象未引起普通人過多的關注,但在層次足夠的非凡者眼中卻不是秘密。
他們努力收斂著自身的存在感,目送狂風遠去,隻有極少數存在有資格,也敢於追逐那道狂風而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聖風大教堂大祈禱廳。
康斯眼裡滿是不甘,低吼道:“為什麼我這麼弱!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我以前到底在做什麼?我居然還為自己成為了非凡者而沾沾自喜!”
佛爾思丟掉了所有的慵懶,十分警惕地坐在長椅上,生怕周圍衝出幾位代罰者把自己這名“虔信徒”拿下……她說道:
“我們已經完成了老布魯安排的一切!接下來的事情不是我們能乾涉的了……你沒聽到那位大主教說嗎,快速飛行產生的壓力會讓我們受傷,更嚴重的可能會死亡……額,的確,剛才他們起飛時的風壓太驚人了,這就是半神半人的存在啊……”
休緊緊攥著腰間的三棱刺,掌心的冷汗讓握把有些濕滑,她甚至不知道拔出它後是否能像往常那樣自如地揮舞……她強行鎮定道:
“老布魯說的那位羅伊執事也跟過去了,我們隻是說老布魯去盯住目標,沒說他會提前行動!沒事的,老布魯會沒事的!我們會沒事的!呼,在半神半人麵前撒謊……佛爾思,還是你擅長這些。”
“……”佛爾思下巴微揚,卻反應過來這不是什麼好話,但之前的經曆足夠她出去吹噓很久了!嗯?向誰炫耀?額,除了休好像沒有彆的能分享自己戰績的對象了……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啊……萬一大主教閣下認為老布魯不會提前行動,路上放慢了速度……哎,我其實想說實話的,畢竟老布魯能活下來最重要……”康斯捂著腦袋道。
“笨蛋!老布魯告訴我們是因為信任!如果他成功抓住了海盜,那就會換一種說法:海盜逃跑,不得已出手!就是這樣!你說出實情後老布魯肯定會受到責難!我們就辜負了他的信任!”佛爾思不自覺就編好了劇情,這幾乎是一位作家的本能了。
“真的很難想象,我們認識並不久,老布魯卻給了我們如此的信任……就好像,就好像他已經認識我們很久了似的。”休感慨道。
“不,這點我倒是明白,”康斯眼神堅定,他腦海裡浮現出了老布魯清澈的眼睛道:
“老布魯擁有能看穿靈魂的眼睛,那是他漫長人生、閱曆帶來的特殊……我們的品性如何、是否值得信任在他的眼裡一覽無餘。”
佛爾思覺得這個解釋有些誇張,轉變話題道:
“現在老布魯應該已經行動了吧?哎,希望他能成功……”
……
此時的老布魯身上布滿了傷口,仿佛被利刃切出的傷口!他身上的正裝破破爛爛,已經被湧出的血液染成了鮮紅。
他急促地呼吸著,猛地向前翻滾,避過了一道道風刃,而剛才他站的位置瞬間浮現出諸多刀削斧砍般的痕跡!
齊林格斯仿佛在玩一出貓戲老鼠的遊戲,不緊不慢地跟在獵物的後方,時不時甩出狂風組成風刃,墨綠色眼睛裡滿是冰冷、戲謔。
“小弗,再認真點!你的追殺跟遛彎沒什麼區彆……凶狠!獰笑!再來一條!”渾身血紅的老布魯像一個要求嚴苛的導演,不停地給身後的演員講著戲。
“好的好的!我再投入一些……”齊林格斯臉上堆笑,搓著手,仿佛是一個努力討好導演的演員。
克萊恩看著花園裡已經開演的兩人,感覺如此荒誕……嗯?自己要不要去幫忙,自己就站在這看著嗎?額,攝影機在哪,我扛一會攝影機也行……
忽然,遠處的薄霧被瞬間吹散,天空中仿佛有一條遊龍,裹挾著一切狂奔而來……
“快快!正式拍!認真一點!克萊恩!你拔出槍站我身後,一會就開槍打他!沒事,這不是小弗的本體,照他腦袋招呼!小弗!你現在是齊林格斯,失去了手套的齊林格斯!把風卷起來!”老布魯快速安排著一切,大手拉住克萊恩的手臂就開始逃跑。
……
“大主教閣下!這裡就是庫姆街!具體……”
“安靜!”艾斯·斯內克厲聲打斷羅伊·威靈頓的話,側耳傾聽,微風帶來了細密的聲響,突然,一聲聲槍響被瞬間捕捉到!
呼!狂風再起,艾斯和一眾代罰者隨著狂風飛臨到一棟有著花園、馬廄的房屋上空,他的身上黑色繡風暴符號長袍獵獵作響,威勢十足,銀眸掃視,看到地麵上有三道人影的瞬間就降臨於地麵。
乓乓乓!
槍響卻遮掩不住年輕人的吼聲,他狂亂地打光了左輪槍裡的子彈,啪啪啪地開著空槍,左手有些顫抖地從衣兜裡掏出銀色的獵魔子彈,一枚一枚地塞入左輪,再次對準那幾乎全部碎裂的腦袋,就要扣動扳機。
他聽到身後有動靜,猛地轉身舉槍對著這群從天而降的人,他的表情扭曲、驚慌,突然,他看到了那黑色的繡有風暴符號的長袍,瞬間變得驚喜,大聲喊道:
“我是黑夜教會的占卜家克萊恩·莫雷蒂,接受克雷斯泰·塞西瑪閣下的指令協助貴教調查!風暴的老布魯小隊成功發現惡徒!救救他!救救他!咳咳……!”
這一席話仿佛耗儘了克萊恩所有的力氣,接著就軟倒在地,大口呼吸著空氣。
“……”艾斯·斯內克表情凝重,老布魯?不會是掛在那邊的血肉模糊的人影吧?齊林格斯死了?怎麼做到的?
羅伊·威靈頓得到大主教的應允,分出兩個人去查看黑夜的占卜家,自己則快步走到“齊林格斯”和“老布魯”身邊,試圖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見依稀看出是一位白發老者,身上的衣服幾乎被切成了血色布條,露出了那健壯的身軀,身軀上密布著一道道傷口……像是被利刃切開,仿佛經受過最殘酷的刑訊……
老者的胳膊不自然地扭曲著,卻緊緊地抱在前方,就像抱住了珍寶,絕對不撒手。
羅伊喉頭蠕動,他換了個角度,隻見老者雙目圓睜,嘴角皺紋全部展開,上下兩排利齒狠狠地咬在無頭中年男的脖子上……隻是老者自己,脖子幾乎被利器斬掉一半……傷口處,汩汩冒著鮮血。
他不自覺伸出手指探向老者的鼻子,儘管他知道可能已經沒有必要了……又一位代罰者犧牲了……
突然,老者深藍的眸子轉動,死死地盯著來人,猛地合攏嘴巴,咬下了一大塊骨、肉、血,強行吐出,嘴角上翹,用幾乎破碎的喉嚨道:
“羅伊執事,我這有塞倫佐餐廳的報銷單……”
“……”羅伊嘴角抽動,塞倫佐餐廳?我都不敢去消費啊!眼看你人都活不下來了……他連忙從衣兜裡掏出一管淡綠色的藥劑,一半潑灑在老者身上,一半喂到他的嘴裡,汩汩,嘴裡的藥劑咽下,又從脖子的傷口處流了出來。
咚。
腦袋破碎、脖子仿佛被猛獸咬掉了一口的齊林格斯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