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已經死了!!”天上湖原堅定的陳述,“不要再說這種無稽之談。”
我怒極嗤笑的仰頭,“當初‘靜’說‘安’沒有死,說她回來了,你們也是這樣教訓她的吧!”看著他眼底越來越深的陰霾,我知道自己說對了,“‘安’的確沒死,她就在‘靜’的身體裡,她是‘靜’的第二重人格。”
天上湖原的眼眸瞬間瞠大,裡麵是□□裸的震驚和惶然,天上湖彥艱澀的開口,“什麼……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安’死了以後,‘靜’無法接受,你們不是也說過‘靜’曾經產生過幻覺嗎?!其實,那並不是幻覺,而是她精神分裂的先兆,可笑的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愛護她的親人們,居然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直到‘安’的那部分精神獨立,喧賓奪主的壓製了‘靜’的思維,才會變到今天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怎麼可能?!”天上湖難以置信的瞪著我。
“為什麼不可能?!她們是雙生子,雙生子之間本來就有一種特殊的精神聯係,何況,‘靜’親眼看見‘安’被車撞死,那種刺激你們能夠想象到嗎?!還有……,”我踢著腳下散落的書本,“這個書櫃裡的書基本上都是新的,有翻動痕跡的全部都是有關於心理學方麵的,那是‘靜’的精神還清醒地時候所唯一能夠想到的自救方法,因為,你們沒有人要相信她!!”
“我不相信,那隻是你的猜測而已。”天上湖彥一口否決,隻是那不安的雙眸已經顯示了他的動搖。
天上湖原沉默的盯著我,忽然開口,“你口口聲聲的說著‘靜’,那不就是你自己嗎?!”
“不是!”我大聲地反駁,眼神灼灼的盯著他,毫不客氣地傳達著我的怨恨和仇視,“‘靜’已經死了,被你們逼死的,我隻是我,一個沒爹沒娘、靠自己雙手活在這個世界的孤兒,隻為自己而活,將來,也隻願意為自己而死!!”
“你……!”天上湖原的臉幾乎因憤怒而扭曲,但是,我不在乎!
推開擋道的人,我拽起柳生就走,“帶我去找幸村美玲,最後的真相應該就在她手上的娃娃裡。”
“靜”既然會把這些字條藏在娃娃裡,那麼,她就不可能一聲不響的自殺,肯定會留下一些線索,期待著,期待有一天能夠被人發現,也許是她所暗戀的柳生,也許是“安”最愛的幸村,也許……,是垃圾場的阿伯,在娃娃被丟棄的那一刻。
雖然不明白我的推測,天上湖原、天上湖彥和柳生夏月仍然毫不猶豫地跟上了我們的腳步。
幸村美玲住的醫院是神奈川裡最好的,寬敞明亮,她的房間在三樓,我們進去的時候,她正坐在床上看書,而我,也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明白了“安”的心情,她就是相冊裡最後那張照片上,幸村微笑麵對的粉色長發女孩,也就是讓“安”由愛到恨的最後導火索。
對於柳生的出現,她表現得非常高興,“柳生哥哥。”
“嗯,很久不見!”柳生打招呼的聲音隱含了一分尷尬,而這分尷尬在幸村美玲看見身後的我時,得到了詮釋,她的臉色立刻變得青白,“你為什麼要來?!”
無視了她的質問,我的眼神直接落在床頭櫃的大娃娃上,快步走過去,在她發現我的意圖之前搶走,徒留她的尖叫,“你乾什麼?!那個娃娃是我的!”
“你的?!”我冷笑一聲盯著她,“你從哪裡弄來的?!”
“小雨送的。”她說得理直氣壯,卻讓我莫名的感到憤怒。
慢慢彎腰,我的臉頰離她越來越近,直到火紅色的眼眸裡倒映出她眼底的恐懼,我才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那你知不知道,這個娃娃是她從‘我’房間裡偷走的,嗯~?!”
“偷”字,我特彆加了重音!
“你胡說,小雨才不像你,會做那樣缺德的……!”她的怒斥因我的動作嘎然而止——
“嘶啦~”一聲,我毫無預兆的將娃娃扼殺,雪白的棉花在她瞠然的瞳孔中飛舞,還有……,一個折疊了很多次的小紙團。
這個娃娃有半個真人那麼大,所以即使是軟綿綿的,也沒有人發現到裡麵藏的硬紙團。
悠然的撿起,攤開,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一筆一劃,毫無美感可言,卻讓讀的人能夠完全感受到那種平靜的絕望。
這是一封信,一封落款為“天上湖靜絕筆”的信,我認真地讀著,細細的品味著她的血淚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