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還想去看看蘆之湖呢!他們看來去不成了。要不,我們先走?”香惠子將瓜子皮放進煙灰缸裡,拍了拍手上的灰。
“nanani?要出去玩?我要去!”向日放開了快不能呼吸的鳳,跳了起來。
“真的嗎?慈郎也要去!”綿羊將忍足咚的一聲扔到地上,也跟著叫了起來。
“慈郎!趕快從我身上下來!”
被壓在底部的亮齜牙咧嘴的叫著,推開慈郎爬起來;鳳撐住雙手爬了起來;虎次郎揉揉被撞到的腦袋坐好;忍足則坐到角落裡把眼鏡撿起來帶上。
“你們在乾什麼?”華麗的跡部大人身後跟著樺地開門進來。隨後航平、佐伯夫婦以及狐狸也跟了進來。
“啊!跡部跡部!”綿羊再次一躍而起,蹦到跡部麵前,“香香說想去遊湖呢!慈郎也想去!慈郎也想去!”
“怎麼樣,跡部,要去嗎?”自動屏蔽了還在又蹦又跳地慈郎,關西狼推了一下有些被擠變形的眼鏡,“反正大家都要去,長太郎肯定也……長太郎?”
順著忍足的眼睛,所有人瞬間將目光全部轉向一動不動的長太郎身上,再順著長太郎的視線全數落到穿著和服正坐著專心的吃著剛剛放回桌上的點心的香惠子身上。
“喂喂~~!”忍足了然的笑了。其他人也心知肚明的露出曖昧的笑容。
隻有小虎,嘴角雖然在笑,眼神卻在兩人之間打轉。
“乾嘛?”香惠子一抬頭,看見所有人都看著她陰森森的笑,“我的吃相……很難看嗎?”
“放心吧!”浩美搭上香惠子的肩,朝著長太郎點了一下頭,“他們不是在笑你。”
“阿姨!明日香也要吃糕點!”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眾人才記起還有這號人物在。
一片寂靜。
“啊啦,讓老板娘再拿一盤來吧!”佐伯太太寵膩的說。
“不用了,就要冥戶姐姐那盤好了!免得吃不完浪費!”
話音剛落,香惠子就看見眼前一晃,旁邊的浩美抓起剩下的糕點全都塞進嘴裡,一麵含著食物模糊不清的評價著。
“嗯嗯,真好吃!”
喉嚨一頓,全哽下去了。
所有人又傻了。
“你沒事吧?”優子最先反應過來,拍了拍浩美的背。
“沒事沒事!我在家裡天天跟哥哥們開爭奪戰,這點東西小意思!”浩美做出一個“v”的手勢。
“來,喝點水,彆嗆到了。”香惠子把水遞給她,順便移了個位置,坐到小虎旁邊。
“我就知道,明日香不惹人喜歡,哥哥姐姐們都不喜歡明日香……”狐狸投向佐伯太太的懷抱,
“呃……”終於回過神來的鳳站起來走向明日香,“不、不是……”
“好好,明日香乖,阿姨知道……”
明日香用眼角瞟了香惠子這邊一眼,露出一個示威的表情
21,兩勝一敗。
“阿姨好像已經淪陷了。”香惠子表情不變,側著身子小聲說。
“沒辦法,我媽媽本來就很好打發。”虎次郎喝了口茶。
“氣人,總有一天我要收拾她!”浩美憤憤地說。
“要是綾乃姐姐在就好了。”櫻子感歎道。
“就算在也沒用,”香惠子瞟了一眼櫻子,“你們知道那位鳳店長是誰?是鳳的小叔!現在等於也是這丫頭的叔叔了!綾乃姐姐真有那個意思,你說她能幫哪邊?”
“啊?討厭。”櫻子皺起眉頭。
“算了,大家出來玩,彆鬨僵了。”小虎到底是個男生。
“好吧,不該被她破壞氣氛!”浩美臉色一亮。
“讚成!”優子還是一貫的溫和,“不過真想不到,這丫頭才10多歲,就這麼有心計了。”
“呃?你說什麼?”香惠子忽然轉向優子。
“呃,我說想不到10多歲的丫頭就這麼有心計。”
“咦,10歲……對哦!”香惠子忽然自嘲的笑出來。
想想她丁玲,好歹也活了17年了,再過兩三個月,在那邊就算個成年人了。現在卻竟然跟一個小鬼丫頭鬥上氣來,還一副不死不休的狀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難道真是小孩當久了,心智也降了?
香惠子越想越覺得自己無聊,竟然做出了自己以前最不屑的事情,隨即更加無奈的搖搖頭笑出聲。
“香惠子,你還好吧?”浩美擔心的看著笑得讓其他人莫名其妙的香惠子,左手摸上香惠子的額頭,“不會是氣得失去神誌了吧?”
“去你的!”香惠子帶著笑腔撥開浩美的手,“你才出事了!本小姐今天過生日,說點好聽的吧!”
“啊啦,第一次看見香惠子穿和服呢!”佐伯太太“安慰”好了明日香,這才開始正視香惠子,“好漂亮呢!”
“謝謝!”香惠子有禮的點頭。
“冥戶姐姐的衣服是在哪裡做的啊?”明日香挑釁的出聲。
“小、小明……”長太郎結結巴巴的叫到。
(聽到這個詞全部的人都吃了一驚,隨後才意識到這是某人的小名。)
“哦,沒什麼,是……”香惠子正想說是熏の坊的東西,卻忽然看到有些緊張的小虎一家,想起櫻子麵料粗糙的和服,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把話吞了回去,“隻是彆人送的,不算什麼。”
小虎鬆了口氣,視線與香惠子遇上了。佐伯家哥哥點了點頭,表示感謝。香惠子也衝著他眨了眨眼。
“是這樣啊!”明日香用遺憾的口氣說,“我就覺得不會是冥戶姐姐的母親做的呢!真可惜,原來是彆人送的啊!好羨慕哦!唉,我媽媽就是這麼麻煩,非要到暢流新苑去訂做,我都說過不要那麼麻煩了,可惜她不聽。”
其他人齊齊翻了白眼,亮卻一下子跳了起來,握緊雙拳,卻拚命壓抑。可惜說的人看見“敵人”一副緊張的樣子,自以為得逞,並不知道抓狂的另有其人,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著。
“這類東西果然還是好地方出好貨呢!(航平不安的捏了衣角一下)冥戶姐姐也是,該買好的啊!一分錢一分貨嘛!”
“好了,明日香,彆說了!”佐伯太太見她就要過火(其實已經過火了……)連忙出聲阻止。
“唉呀,我隻是實話實說嘛,冥戶姐姐應該不會在意哦!”狐狸狡猾的看了香惠子和她身後瞪大雙眼(看著亮)的幾人一眼。卻忽然看到香惠子端著一杯冒著白煙的茶朝著自己走了過來,頓時臉色一變,強自鎮定的想著,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一定不敢真的潑自己的。眼看著香惠子越走越近,兩人的視線越來越攏,周圍的人全部緊張起來,生怕戰事一觸即發。長太郎也撐起跪坐的雙腿,隨時準備起來勸架。
可是香惠子沒有動手。
香惠子隻是一直看著她,緩慢的走過狐狸,接著坐到亮和明日香之間,拉過亮握緊的右手展開,將手中倒好的茶放進去。
“我母親沒空關照我這些,因為她已經用將近12年的時間,為我做了一件衣服。不過不在身上,彆人也看不見。這件衣服,穿在我心裡,它可以,讓我的心,堅強無比。”
亮舒展了眉頭,端起茶杯一口氣一口氣的吹著。所有了解亮的人都明白,這表示他的戰爭意識已經降低了。
航平捏著衣角的手指也鬆開了。
其他的人頓時鬆了口氣,可是臉色卻都不見笑容了。
除開幾位成年人不說,其他人幾乎都算是與冥戶兄妹朝夕相處的,對他們的家庭就算不知道完全,也能猜到5、6分。尤其是正選們更知道,“媽媽”這個詞對亮,幾乎是個禁忌。亮已經不止一次為這類事情大動肝火。如果剛剛那種情況真的開戰,恐怕後果嚴重到被禁賽也說不定。
跡部與忍足無聲的用視線交流著,隨後齊齊看向香惠子的眼中,充滿著讚賞。
“啊啊,比起你們,我的衣服是最難看的耶!”浩美忽然用一種裝出來的要哭得語氣說,“香惠子的和服就不說了,光看有人看呆了就知道效果了(鳳和小虎都忽然被嗆了一下),優子的是黑色結城(結城是一種完全的貴族貨,普通人家根本穿不起),櫻子的和服更是人如其衣,像飄飄的櫻花花瓣一樣!為什麼隻有我的是不起眼的小草顏色啊……5555555555我傷心了……”
一麵說,一麵唱做俱佳的靠在櫻子身上作哭泣狀,一麵拉過優子的衣袖往臉上抹,仿佛不把鼻涕眼屎什麼的抹在上麵就不甘心。
在場的人都配合的笑了起來,舒緩氣氛。香惠子狀似不經意的將衣袖上的標簽露到桌角下狐狸正好可以看到的地方。標簽上的字讓明日香臉色忽變。她認出這是她不管怎麼求母親都不肯進的一家名店的商標。
“少聽她鬨!”優子笑笑,轉頭對香惠子說,“其實浩美的媽媽是和服老師。”
浩美吐了下舌頭。
“對了,哥哥,你不是有禮物送給小香嗎?”櫻子忽然說到,所有的人都看向滿臉通紅的小虎。
“啊……我、我本來想晚點給你的。”小虎撓撓頭,慌慌張張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
香惠子越過桌子接過紙製的包裝盒,揭開蓋子。裡麵是一枚花型胸針。香惠子認出這是以前家附近花園裡種的紫羅蘭,花蕊是藍色的寶石。在燈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就說小香吧,小香的生日是4月10日,幸運花就是野生紫羅蘭,而4月11日則是蒲公英;在說小虎,10月1日就是雪蓮花……”)
香惠子忽然反應過來“這是……我的幸運花嗎?”
“是。”小虎笑著點點頭。
“謝謝!”香惠子驚喜地叫著,又仔細的看了一遍胸針,做工有些粗糙,不過好在尖角的地方都是磨圓滑了的……等下,“那個,小虎?”
“嗯?”
“這是……你,自己做的?”
小虎頓時漲紅了臉!櫻子則在旁邊悄悄爆料
“哥哥的手藝真的很差,和做貝飾時完全不是一個水平!做壞了好多個,浪費了姐姐好多材料,差點沒把小虎哥哥的耳朵擰下來!”
“佐伯櫻子!”小虎紅著臉吼道。
“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櫻子往浩美身後一躲,吐了吐舌頭。
“謝謝!”香惠子一邊高興得說,一邊將胸針彆上。
正選們除了亮以外都用一種同情的表情看向長太郎。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去遊湖吧!”香惠子拍了拍亮的手,站起身來,“叔叔也去嗎?”
“我們幾個老東西自己玩就好,你們自由些,想玩什麼就玩什麼好了。晚飯前回來,吃過蛋糕再玩。”
佐伯太太還想說什麼,信誠笑咪咪的握了她的手一下。女士又坐了回去。
“那好,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