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邊說,一邊朝著網球場走去。
“喂,小妹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不過如果您聽不懂,我不介意翻譯成英文或者中文。”
依舊是如沐春風的笑容……可是在場不少人都打了個寒戰。
“……”
石田捏緊了手中的毛巾,熟悉他的人——比如旁邊的忍足謙也,再比如四天寶寺的一行人,都知道,這是他生氣地征兆。氣氛一時間緊張到了極點。
可是香惠子沒有一絲逃避的看著他。
安靜的人群又開始喧鬨起來,有佩服她勇氣的,也有嘲笑她自不量力的。怎麼看也是男生並且形體粗壯的石田比較厲害吧?
“算了,石田,你畢竟傷了人。”忍足謙也攬著石田的肩,悄悄的在他耳邊說“對方怎麼也是個女孩子,你總不至於揍她一頓吧?道個歉息事寧人。”
“您搞錯了!”耳尖的香惠子冷冷的直視著石田,眼睛都沒眨一下,“我不是要他向我道歉,是要他向長太郎和我哥哥道歉!”
人群再次安靜了下來,之後立刻更加喧鬨了。
看到這個架勢,忍足謙也心裡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看看身邊的隊友,再看看麵前的女孩,頭一次不知如何是好。
“為什麼?”石田的光頭噌的一聲仿佛閃了一下,“如果你不說清楚,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哦——”
“因為你傷了人。傷了人,就該道歉。”
“你不是沒受傷嗎?”謙也尷尬的笑著。
“可是有人受傷了!而且,就算沒人受傷,他也應該道歉!”
“咦?”
“受不受傷,嚴不嚴重,隻跟賠償有關係,跟道歉與否無關。道歉的目的,隻是為了向對方表示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難道小學老師沒教過?”
香惠子仍然一動不動的看著石田,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謙也這下被堵得啞口無語了,隨後看看同樣一言不發的石田,隻好硬著頭皮接著問“那向你哥哥道歉又是怎麼回事?這總不關他的事了吧?”
“當然有關!”香惠子的語氣仍然是冷得不帶一絲溫度,正好讓隨後趕來的冰帝一行人清楚地聽見,“我剛剛差點受了傷,我哥哥為了這事正在生氣。所以他得道歉。”
“這怎麼也算……”
“無論是誰,都一定有在乎他或者他在乎的人,一旦這人受了傷,就會有人傷心。我冥戶香惠子,跟這世界上55億人口比起來,隻是爛命一條,就是死了,不過也就是那麼幾個人抹把眼淚而已……”
鳳臉色忽變的站了起來;仁王猛地回頭;綿羊手上的飲料瓶差點掉到地上;教練席上的某人一瞬間瞪大了雙眼,又立刻掩飾了過去;亮向外邁出一步,仿佛想說什麼,卻被跡部抬手製止。
“可是就是這幾個人,是我最珍視的,所以我絕對不要看見他們擔心傷心以及難過,所以,請您道歉!”
最後幾個字說得尤其大聲,周圍的人有些想笑,但是現場的氣氛實在令人笑不出來。
石田朝香惠子走了兩步,香惠子克製住想後退的雙腿,與他依舊毫不躲閃的對視著。
千石挑了挑眉;向日兩腿微屈,做出隨時伺機而動的姿勢;日吉不自覺地擺出了演武式,忍足推眼鏡的手定在了眼鏡架上不動了;跡部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放在鼻梁處,皺著眉頭看著石田;冥戶全身僵硬的向前移動。
再看看這邊,仁王已經將身體整個轉向了對峙的兩人,綿羊和長太郎都站了起來,丸井提著醫藥箱左看右看不知所措,桑原看了看麵無表情得有些僵硬的真田副部長,再看向同樣注視著這邊的雙柳,最後與切原充滿興趣的眼神相遇。
四天寶寺的人徐徐走來,停在兩夥人麵前。
“啊啦,各位不要這麼緊張嘛……”千歲千裡笑嘻嘻的說著,可惜沒人理他。
這時,石田忽然舉起球拍,朝著香惠子揮了下去!
氣氛在這一刻凝結!
可是球拍伴隨著一陣風在眾人的抽氣聲中停在了香惠子左側耳朵旁。
香惠子仍是直直的看著他。
“哈哈哈哈哈……”
石田銀忽然暴出一陣狂笑,在場的人無不莫名其妙。
“好,小妹妹,有個性!我欣賞!沒想到關東還有這樣的女生!哪天來關西就來找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謝謝!”香惠子真心的點了一下頭,轉身看向身後緊張的人群微微一笑。
“喂,小子,手上的傷不要緊吧!”石田銀衝著還沒有放鬆下來的長太郎叫到,差點陣聾了香惠子的耳膜。
“不、不要緊了……”長太郎終於舒一口氣,笑著回答。
“什麼不要緊了!——對了,丸井前輩,藥箱呢?”
“啊?在這裡!”見警報解除,丸井急忙拿出找到的藥箱。拿到鳳的旁邊。
香惠子挽著袖子想著差不多該換短袖製服了,一邊走到長太郎身邊。
“喂,小妹,你哥哥是哪位?”
“嗯?”香惠子拿出棉簽,抬了下頭,“頭發最長的那個。”
“哦?哈,小子,對不起了,差點傷到你最重要的妹妹!”
“那家夥才……”
被說到“最重要”的亮臉上閃著一抹少見的紅暈,不具有任何說服力的反駁道。
“痛痛痛痛痛~~~~!”
“長太郎你也太亂來了!”香惠子一邊發揮著女生碎碎念的功夫,一邊輕柔的用棉簽蘸著碘酒擦拭著長太郎手上的傷口,還輕輕的吹著氣。“怎麼能用身體擋在我前麵呢?至少拿個東西嘛,像他們一樣用球拍也不錯啊!要是受傷怎麼辦?”
冰帝的眾人一臉無藥可救的看著長太郎一邊叫痛一邊樂在其中的樣子,頓時無言以對。
“我也不知道,當時發射性的就衝出去了,等自己回過神來,已經……”……抱著你了,長太郎臉一紅。
“下次小心點……呃,不對,不能有下次了!”
“是……”長太郎靦腆的笑著,一臉幸福的看著香惠子幫他纏繃帶。
“‘是’什麼啊,你到底聽我說話沒有!”怎麼還一臉笑咪咪的?
不遠處的冰帝一乾人或有意或無意的無視掉仁王的一臉黑色,對著長太郎豎起拇指。
“好,我們繼續比賽吧。”另一支隊伍裡的繃帶褐毛看著香惠子,眼神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這位是……”長太郎看向香惠子。
“白石藏之介,四天寶寺網球部部長。”香惠子打好手中的結,麵無表情的介紹到,忽然想起某個被人遺忘的角色,轉頭看向黃得更燦爛的一顆橘子頭,“對了千石,你怎麼會到立海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