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是您又說我出了意外後我母親幾乎就不出門了?”
“……是。”
“那您認為,她出門的原因……是什麼?”
瀨戶忽然不說話了,對著女士香煙狠狠的吸了兩口。
“我不知道。”
“咦?”丁玲皺著眉頭看向麵前的美女,一臉不相信。
“……但是我聽說,真田家現在又有了個非嫡係小姐。”無視丁玲發愣的眼神,瀨戶用力的將煙蒂紮進煙灰缸摁滅,“而且,比你大了不到半歲。”
“什麼意思?”丁玲抓緊了裙角。
“你父親,再過兩個月就要結婚了。報上還評論他是‘從喪妻之痛中徹底解脫的豁達男人’呢!哈哈,精彩吧?”
瀨戶再度輕笑出聲,可是聲音卻完全沒有一絲溫度。
“的確是解脫啊……”丁玲也笑了出來,滿臉孩童的天真,眼裡卻冷得如同臘月的寒冰,“果然偉大的人就是不一樣呢!”
“就是說呢!”
兩人一陣冷笑,笑得周圍的空氣仿佛降了好幾度。
可是——
丁玲忽然看向眼前的人,陷入沉思。
她說她是侑子的朋友,那麼這些話中,有多少事實是侑子的想法?又有多少東西是瀨戶的見解?雖然大致上可能相同,不過在一些問題的處理上,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做法。這其中會不會摻雜了瀨戶的個人意見?完全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瀨戶懷疑車禍的發生到底是不是意外,這令丁玲很在意。
畢竟自己是個生活在中國的獨生子女,從小過得都極其單純(雖然她完全不想承認!),這些情節隻能在電視裡看到,這不是她接觸的東西。可是現實中確實發生了,至少有人認為它發生了。仔細想想,既然真田甚悟要在侑子死後近半年就結婚,為什麼要謀害她?不對,即使她沒有死,他也能結婚吧?畢竟他們並沒有任何的法律聯係。唯一的聯係就隻有“香惠子”。可是在有人願意幫他養之後他就大方的將撫養權送了出去,這個聯係也就顯得無足輕重了。那麼他殺害侑子的動機是什麼?如果不是他殺的,那麼……
丁玲忽然想起一個人,一個差點被她遺忘的人。
“對了,瀨戶醫生,請問,您認不認識‘彥一’?”
“彥一?真田甚悟的弟弟?”
“恩!”丁玲點了一下頭,“您覺得他是不是……跟車禍……有什麼,關係?”
瀨戶看著丁玲好一陣子,然後緩緩的說。
“不會。”
“為什麼?”
“他從幾年前就被送到外國求學了,你母親出事那段時間,他正和女朋友在愛情海旅行呢!”
“可是……”
丁玲想起香惠子的記憶裡,那場“意外”似乎是這位仁兄的傑作,心裡頓時不舒服起來。
“他是很不討人喜歡,也很厭惡你母親,不過警察在最初調查的時候審問過他了,他有不在場證明。所以不會是他。”
“是嗎?”丁玲應了一聲。
看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再看看仍坐在對麵書店的長太郎,她起身告辭。
“謝謝您的幫助,我一有消息會儘快通知您的!”
“彆忘了哦!”
“是,那我告辭了!”香惠子行了個禮。
“長太郎,對不起,久等了!”
香惠子拍了一下男生高大的後背,笑嘻嘻的說。
“不會啊。你們談完了嗎?”
“差不多了。今天先到這裡。我們走吧!”
“恩,好。”
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長太郎隨著香惠子走了出來,再度坐上汽車。
“對了,那個,香惠子?”長太郎結結巴巴的說。
“是?”大眼睛眨巴眨巴。
“你,要不要,去我家,玩一下?”
“恩?”香惠子看了長太郎3秒鐘,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一邊把臉彆到一邊裝害羞,“討厭啦,長太郎好色哦……”
“啊?恩?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哈哈,我當然知道啦!”香惠子大笑出聲,“我開玩笑的。”說完再度眨眨眼。
“我,我……”(←這邊這位完全已經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安啦安啦,我說了隻是開玩笑的嘛。按理說長太郎因為我受了傷,我也應該送你回家(性彆反了?)的,沒關係啦!”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嗬嗬,你的臉都紅透了也!好像夏天的西瓜哦……”
“喂!彆擰我的臉……”
“是是……”
夕陽西下,兩人一同走在街上,殘留的各種光芒將兩人的影子拖的好長,仿佛交錯在一起,卻是那麼淡,那麼……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