瀨戶紅腫著眼睛走了出來,路過亮的時候點了一下頭。下一刻,卻因眼前的人而停下腳步。
“我送瀨戶小姐下去。”優子小聲地說。
“快去快回,萬一他們再來一次昨天的戲碼……”浩美皺著眉說。
“他們今天沒帶保鏢,看來是打算用軟的。我先送這位小姐下去,免得節外生枝。放心吧,我馬上就回來。”優子說著,朝瀨戶走去。
“拜托您了。”亮誠懇地說,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看著越來越近的一行人。
看著優子一邊微笑著帶瀨戶離開,一邊嘴裡說著什麼。仿佛在安撫瀨戶的情緒,浩美看向臉色越來越難看得亮。
“我們要見香惠子。”真田甚悟看著擋在門前的亮,淡淡的說。
“……因為我哥哥不許,所以你故技重施,還差點弄傷了他的手?”香惠子嚼了一口上次慈郎送的薯片,抬著眉看向床前魁梧的警視正大人。
可惜男人選擇沉默不語。
“甚悟是無意的!如果不是我……”伊藤尚子急急的說。
“我問你了嗎?”香惠子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丟開薯片,又轉頭掃視了房裡所有的人,站在左邊的亮和浩美自然不用說,而右邊,很大一部分空間裡,擠著真田家的大老爺和二老爺,大少爺和二少爺,以及即將成為真田家女主人的伊藤,還有她那個滿臉不服氣的小女兒,好一家和樂融融!
“各位今天到這裡來,是來跟我炫耀嗎?”香惠子禮貌的笑著,眼裡卻全無笑意。
“不是的!”彥一打斷她,“我們是來——道歉的。”
香惠子死死的看著他,不放過他的任何一個神態。
“道歉?道什麼歉?”
“為你曾經在家裡受過的苦,為我們不曾儘過兄長的責任,為我們的年少不懂事——我們道歉。”
這是自香惠子車禍以後,裕一郎第一次如此直視香惠子。香惠子狐疑的看著他和他身後彆開臉不敢看她的皇帝,以及已經有些大叔感覺的彥一,最後落回仍然撅著嘴的女生臉上。
“好,你們的道歉我聽到了。那麼,這三位,又是來做什麼的?”
“我們是來請你回去的。”伊藤柔柔的說,“回去吧,香惠子,我們一直都對你的事情心懷愧疚……”
“這位大嬸記性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呢!”香惠子又一次打斷她,“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的名字!這個稱謂,隻有我認可的人有資格叫!而你,不配!”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母親!”一直憋著沒說話的女生忽然開口,“爸爸媽媽,我們回去吧!我早就說了來了一定會被她羞辱的!”
“才幾句話就受不了了?”香惠子冷笑一聲,從旁邊櫃子上的袋子裡翻出一顆香梨,扔給亮示意讓他拿去洗洗(托亮高超的削水果技術的福,香惠子現在已經養成了連皮吃的習慣了),“那麼當初我在那個家裡受的苦,又何止現在的千百倍?”
不給張口欲言的甚悟說話機會,香惠子繼續對著長閒說,“不過這樣一來,就足可以證明令尊多麼有先見之明,知道先找人為你們母女擋去壓力,在我們終於度過生不如死的幾年之後,再把你們接回來。”
“為什麼要這麼說?”真田甚悟壓抑著情緒,“既然都肯原諒裕一郎和弦一郎,甚至連彥一都……”
“打住!”香惠子大聲說道,一邊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請等一下,誰給你說,我原諒他們了?”
“你剛剛……”其他的人,包括旁觀的浩美,都吃驚的看向香惠子。
“我剛剛隻是說,我聽見了他們的道歉,並沒有說,接受他們的道歉啊!”
冷笑一聲,香惠子接過亮遞過來的梨。
一時間,病房裡除了啃梨聲音,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您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們?”伊藤眼看就要跪下來。
“喂喂,彆來這套!”香惠子急急的喝止,“算我怕了你了!現在你在這裡跪下,不是讓門口那些因為沒鎖門所以看熱鬨的人主觀的認為是我這小孩的過失讓您抬不起頭來,讓輿論跟著您一邊倒嗎?您已經給我扣了不少帽子了,拜托彆又來一頂!——趁早收回你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吧!你把我母親害到自殺的時候,不,是從一開始你知道有個女人為你承擔了一切的時候,為什麼不阻止?你說你心懷愧疚,那麼在你知道這一切之後,你最好的處理方式又是什麼?擺出一付不想要正妻之位的態度,卻正大光明的入住家族,還住在某人隔壁,這難道不是宣示所有權?你用你的手段把一個男人變成了傻瓜,難道還期望所有人都跟他一樣傻嗎?”
“喂,你夠了吧!”
當其他人都低下頭說不出話的時候,小女生顯然沒明白此時此刻家裡的處境,憤然出聲。
“你到底要怎樣才滿意?一直說什麼不幸不幸,難道你現在不幸福嗎?你現在過得這麼好,還有什麼可怨恨的?”
“姐姐,”香惠子挑起嘴角冷冷的笑著,一字一句的慢慢說著,“如果令堂沒有把你教好,那麼現在,由我來告訴你。你剛剛說的這些話,要我這個‘被害者’說了才叫道理,由你們這些加害者來說,就成了推托責任。隻會讓我,‘更加’不能原諒你們。讓我來告訴你,我現在幸不幸福,跟原不原諒,沒有任何關係。我幸不幸福,隻是說明結果,不能說明他們當初的做法,是否正確,是否應當受到懲罰。這就如同你放了火,但是沒有燒死人,卻讓人遭到了巨大的損失,而法庭仍舊會判刑,是一個道理。”
深吸一口氣,香惠子看向床邊臉色泛白的男人和一臉呆滯的女人,忽然有些諷刺的笑了出來。
“你們真的,這麼想得到我的原諒?”
狗男女……呃,咳咳,真田和伊藤二人同時抬頭看向她。
“那好,我提兩個條件,看你們能否做到。”
“請說!”伊藤立刻回答。
“我要你們,二十年,二十年之內,不準與對方結婚。不,不止是結婚,連同居都不行!”香惠子的眼裡射出淩厲的光芒。
“為什麼?你憑什麼這麼要求?”甚悟看向大叫著的長閒。
“我,和我母親。一個女孩最寶貴的十年童年,葬送在真田家裡;一個女人最寶貴的十年青春,也葬送在真田家裡。二十年,很公平啊!”
香惠子把梨核丟進床邊的垃圾桶裡。
“先還清這筆債,說不定,我會考慮原諒你們。啊,還有,你們的這個女兒……”兩人同時緊張起來,“我要她永遠也不能姓真田。”
“你什麼意思?”長閒有些恐慌的問。
“什麼意思?”香惠子笑笑,“你的父母知道我的意思。”
她要讓所有人都清楚地記得,她,真田長閒,是一個,或者曾經是一個,不擇不扣的私生女!
“好,我答應你。”伊藤帶著堅定的神情說。
“尚子!”
“大哥!”彥一的聲音驚醒了原本處於驚異狀態的真田甚悟,“十年二十年我們都可以等,可是父親……”
“父親?”香惠子和亮同時投口而出。浩美則瞪大了眼睛。
“是,我們的父親,也就是你……曾經的爺爺,他最近身體不好,希望你回去看他。”
爺爺嗎?
記憶裡自己的爺爺,是那個慈祥的抽著長壽煙的老人(丁玲的祖父),而另一個嚴肅謹慎,卻從來沒有給過自己的溫暖的老人,則不在親人範圍之內。
“嗬,我就說嘛,你們這群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忽然這麼糾纏不休的要我原諒,原來是有求於我?”香惠子冷冷的看著聽見她的話已經呆愣的真田家人,同時感到亮握緊的拳頭,最後看到了真田弦一郎的帽子上。
sk。
那個字母,難道是在暗示自己的名字嗎?
“真田家的其他人先出去,弦……真田副部長留下。”
所有人對著弦一郎投去僅有的希望的眼神,不得已離開了房間。
“浩美,麻煩你去門口看著,免得他們偷聽。”
“真田家的人才不會做這種事!”長閒叫到,卻被浩美一把推了出去。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浩美也走了出去。
房裡最後剩下了香惠子、亮和弦一郎。
“關東大賽,聽說你們立海大附屬順利晉級,先恭喜了。”香惠子挑挑眉。
“不,哪裡。”真田閉上眼,不明白她有什麼意圖。
“看來弦哥哥不喜歡客套,”滿意的看著他瞬間僵直的身體,香惠子笑笑,“那我直說好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們的關東大賽決賽,會遭遇打敗我們的青春學園。”
弦一郎似乎明白她接下來就要說出重點,專注的聽著。
“如果,你們的那場比賽讓我滿意,我就答應去看你爺爺。決不食言。”
皇帝的表情一愣,不禁露出喜色(這是香惠子用洞察力看出來的)。
“我告辭了。”站直了身體行了個禮,來開門走了出去。
“這樣好嗎?”亮問重新拿起薯片的妹妹,“你這可是給青學出了個大難題啊!”
“什麼難題?我有說要他贏嗎?”香惠子露出無比無辜的表情,“我說的可是‘讓我滿意’哦!”
“……我發覺你最近越來越愛玩文字遊戲了。”
“謝謝。”
“……沒人在誇你好嗎?”
“是是……”
所謂骨頭,就是花花的………………………………………………哦!
有人說上麵的話每章都有,那我就部分省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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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警視,已經改為了警視正,具體請看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