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刻,誰也沒有料到的事情發生了,叔叔衝了過來,將香惠子推下了樓梯。
“麵!”
我像平常一樣擊打她的麵具,她卻傻愣愣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死丫頭,你乾嘛不回擊?”我火大的說,出口才發覺自己的語氣重了。
“手……動不了了。”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叫動不了?”難道是那次意外的後遺症?我急躁的抓抓頭,“剛剛不還好好的嗎?吃飯也沒見你動不了。”
“可是一握竹劍,就好像動不了……”
“說什麼胡話!”爺爺似乎急了,連忙站起來大聲叫道,“把劍撿起來!不要為輸了找借口!”
可是失敗了,一次又一次。
無可奈何的爺爺隻好請來了醫生。醫生斷定,是神經性肌肉痙攣。
也就是說,香惠子可能會因為心理因素,一輩子再也無法揮動竹劍了。
“肌肉痙攣?什麼肌肉痙攣?那是心誌不夠堅定!該多多鍛煉!……”
爺爺激動的大叫,似乎根本不肯相信香惠子會從此無法拿劍。
當爺爺不知傷心還是憤怒的拂袖而去,家裡的氣氛到了臨界點。
那一晚,香惠子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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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伊藤進門的時候,所有人才明白,老爸總是徹夜不歸在乾什麼了。
尤其是當他帶著穿得光鮮亮麗的另一個女兒站到我們麵前時,我的怒火徹底爆發了。
這些年來,我每天都會去看香惠子,看著她傻乎乎的樣子,看著她滿身泥濘的撲過來。給她一塊糖,她能高興好久。我常常想,這樣的日子,對她而言,是不是最幸福的呢?
可這樣的“幸福”,並不能抹煞我曾經做了殺人幫凶的事實。
我扼殺了香惠子的希望,我抹煞了她的存在,我忽視了她的心情。把她逼入崩潰邊緣的劊子手裡,有我沉重的一份罪孽。
可是現在,當我儘全力想要贖罪的時候,我的父親,竟堂而皇之的帶著另一個女人進了家門,滿臉興奮的介紹給我們認識。
“她……”我指著小女孩,“是什麼?”
“這是長閒,是你妹妹。”
“妹妹嗎?”我站了起來,忽然想到一件事,“父親,請問,你的這個女兒,和香惠子差多大年齡?”
“她……比香惠子大了5個月。”父親眼神移到彆處。
“是嗎?”看到父親不自在的表情,我確認了自己的想法,頓時感到一陣暈眩。
“哥!”弦忽然拉住我。
“沒事。”我搖搖頭,“我先去學校了。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我可不能遲到。”
“真的沒事嗎?”弦的擔憂從聲音裡隱隱傳來。我不覺苦笑。
“弦一郎,你還記得,我們的母親是為什麼過世的嗎?”
“嗯?”弦一愣,“不是因為侑子夫人有了香惠子嗎……”
“你再仔細想想,我們聽到的版本是什麼?”
弦奇怪的看著我。
“我們聽到的,是因為‘父親和情人有了孩子’,你現在想想,這個女兒比香惠子大,這到底說明了什麼?你好好想想。”
弦怔住了,鬆開了拉住我的手。
我搖搖晃晃站起來,不去管弦的反應,徑直走向學校。
父親,真不愧是個智慧型的警察啊!騙了我們這麼久。將他舍棄的人置於浪尖,將他心愛的人保護得徹底。而最後,所有的罪孽與歉疚都由我們來背負!他不僅背叛了母親,更背叛了我們!他讓我們,成為了他計劃裡的幫凶!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我的心,仿佛被利刃穿過,痛得我站不起來。眼前浮現出從遇見香惠子開始自己所做的一切,我是個罪人!
我忽然覺得好像吐,我為自己惡心,為自己過去作出的一切惡心,為無知的去憑周圍人的判斷而判斷的惡心,甚至為教唆自己的弟弟跟自己一起造孽而惡心!
誰?誰能來救救我?
我伸出手,朦朧的眼中印入香惠子求救的眼神,嘔吐感更加嚴重。
為什麼當時我沒有體會到她的絕望?為什麼我要讓弦一郎放開她的手?為什麼我做得出如此殘忍的事?
現在,又有誰能幫助我?
掌心忽然溫暖起來,我的耳邊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呐,你還好吧?呐?振作一點啊……怎麼我問個路也會找到病人啊?……呐?”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我看見了熟悉的白色房間……立海大附屬中學的保健室。
“呐,你醒啦?”
轉頭看向身邊的女生,長得很普通的一個女生。穿著立海大的製服,一臉局促不安。
我□□著起身,她趕忙過來幫忙,被我輕輕擋開。
這麼長的時間了,除了家人,我從來討厭彆人碰觸。即使她的手……相當溫暖。
“我怎麼了?”我揉著頭說。
“你在路邊昏倒。我扛著你走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保健室,竟然沒人在!這個立海大怎麼回事啊,真的很好嗎?”她撅了撅嘴,非常不滿。
“你不是立海大的?”我看著她的製服問。
“才考進來的!”
原來不是直升的啊……難怪不認識我。
“是你把我送來的?”
“什麼啊,剛剛不是說過了嗎?”她燦爛的一笑。
“你怎麼會幫我?照道理說,你又不認識我……”
“哪有這種道理?這道理我們山吹可說不通……呃,不對,我現在不是山吹的了。總之,那邊當時隻有我一個人啊,而且,你不是向我求助嗎?”
“求助?我嗎?”
“是啊,你不是伸出手,想要讓人救你嗎?”
她竟然……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抑製不住莫名的狂笑,惹得對方一陣生氣。
“呐,我說的話有那麼好笑嗎?”女生雙手叉腰,氣鼓鼓的說。
“不,不是,對不起……”我儘力忍住笑。
“呐,你沒事吧?”女生忽然小心翼翼的問。
“我沒事。彆人伸手,你就握嗎?”我忽然興起逗她的念頭。
“因為,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是嗎?要是你的話……”
“哈?什麼?”女生奇怪的看著我。
“沒事。”我搖頭笑笑,“我叫真田裕一郎,這期編入高等部2年a班,你呢?”
“我?”女生豪爽的一笑,“我是千石晴和,編入班級是2年d班……啊,慘了!我沒告訴班主任!!”
女生手忙腳亂的提著東西奔了出去。
“千石晴和嗎?”我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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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一郎?”晴和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拉出來,“你今天精神不大好,晚上的電影我們還是不看了吧,你早點回家休息!”
“沒什麼,那部戲你不是一直想看嗎?”
“沒關係,下次租碟片看好了。反正你也得陪我。”晴和俏皮的眨眼。
“對不起。”我低聲道歉。
“沒什麼。我知道你最近家裡事情忙。你注意身體,如果沒空,真的不必勉強陪我。”
“不會的,怎麼可能勉強?”我拉住她的手,在你麵前,我才能輕輕鬆鬆的說話啊……
“先回去吧!洗個澡,早點睡!”她回握著我,拉我從餐廳的桌上起來。
一進門,我就聽見家裡的教師們正小聲地談論著我那所謂的另一個妹妹的功課。
“你們能有我倒黴嗎?”劍道老師歎了口氣,“我對不努力的孩子最沒有辦法了。喂,你的茶道教得怎樣?”
“糟透了!比起香惠子小姐……唉,你的花道呢?”
“彆提了!動不動就發脾氣。一種插法學了一個星期也沒弄對。這就算了,聽課的時候總是想其他的事情,總也聽不進我的話。”插花老師氣質優雅的抱怨著,“想當初香惠子小姐……啊,那孩子現在正在音樂界活躍著吧?”
“是啊,多好的小姐啊!”
我笑笑,故意從另一個方向走進主屋。
“……所以嘛,我們立海大怎麼能去那個什麼網球節嘛!而且還是香惠子送來的邀請函。”
我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卻在聽到那個名字時停了下來。
“什麼邀請函?”我走進去,徑直問弦。
“網球節的,是冰帝搞的。”弦一郎把邀請函拿給我。
“嗯,就是周三放假的原因吧?”我笑笑,“冰帝的跡部真的很喜歡搞這些呢!你們要去嗎?”
“嗯,大家都很期待。幸村也說想去。”
“如果讓他心情好些,恐怕病也能好得更快呢!”我笑著,絲毫不管不依的向父母撒嬌的某人,轉身走上樓去。
回到爺爺房裡,我看到被我放到床櫃上的相片,又一次被睡著的爺爺抱在了懷裡。
你什麼時候才肯回來呢?香惠子。
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爺爺的眼角,閃著淚花。
花花今天r爆發,送章番外,嚴禁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