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麼?”
本該最慌張的蕭真,卻驟然鎮定了下來。
“我壓根就不是月川真實啊。”蕭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上次去做檢查,你也知道的,根本不是什麼失憶。關於我自己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我在哪裡長大我的父母是誰,我又是誰。”
“……”
悠揚的樂聲從耳邊不斷的流淌而過,西門卻覺得自己背脊開始發冷。
是的,是發冷。他好想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這件事情不得了到,他不願意相信,但卻不得不相信。
蕭真的聲音也有點發抖。
說實在的,她不知道她全部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但她真的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耳邊仿佛及其安靜,又及其喧囂。在這一刻,蕭真覺得自己用足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才能把話語從喉嚨中一點一點擠出來。
隻聽,她的聲音說。
“我的名字是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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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房間中,蕭真倏地從床上驚坐起來。
冷汗從額上滑下來,她拿起床頭櫃上的鬨鐘看了一眼,熒光指針指著半夜三點整的位置。
……又做夢啊了,蕭真拿起玻璃杯,喝乾淨了裡麵的半杯涼水,開始失眠。
是的,她又做夢了,又是這個場景。
八年之前,她坐在餐廳裡麵,為了逃脫那個婚約,更為了逃離那個少年,蕭真迫不得已選擇說出實情。
說實在的,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正確的選擇,放棄自己喜歡並且同自己有婚約的少年,並不是那麼簡單的選擇。
……而且其中所包含的代價,實在太大。
蕭真其實不太記得那天她是怎麼回去的了。因為說出事實以後,就費勁了她所有的勇氣,她也不敢看西門是用一種什麼眼神來看她,因為她最怕的是他向她問“那真的月川真實呢?”
……比起苛責,那才是她最不願意聽到的問題。
一說完那句話,她就跑了出去。攔了計程車她就直接回到了月川宅內。
由於一夜未歸,雖然是她是對了月川佳彥說了些非常不尊敬的話,但依舊影響不了月川夫人的擔心。見她回來,哪裡還管什麼吵架不吵架,月川夫人喜出望外。
但蕭真看著那一張為她擔憂,不,準確來說是為月川真實擔憂的臉,一股非常複雜的情緒,從心底攀升。這段時間受得各種委屈,她對他們的愧疚,以及鋪天蓋地的難過,讓蕭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事後經由月川夫人轉述,那個時候她嚇壞了,問蕭真為什麼,蕭真隻會答“我不要訂婚。”這一句話而已。哭著哭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吹了風的原因,蕭真發起高燒來。
請了幾個醫生到家裡來,燒一直反反複複,甚至一度升到四十度。
雖說之前月川佳彥曾明確表明,她踏出那個門就不管她的死活,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病到這種程度,心也就軟了。正巧這個時候,月川真實的祖父打了個電話過來,蕭真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了些什麼,反正那之後,婚約的事情就再也沒有提過了。
蕭真也覺得很奇怪,怎麼說不提就不提了呢?而且他們也沒有明確地說過取消,而隻是沒有再說過這件事情了而已。
所謂的補辦的訂婚儀式也沒有再提過,相反在病得模模糊糊的時候,蕭真見到了月川真實的祖父。
祖父並不像爸爸一樣那麼嚴肅,老人拄一根拐棍,步履卻不闌珊,挺精神的。蕭真覺得他就是一個長著白胡子喜歡下棋喝茶的和善老人而已,並不讓人討厭。
祖父大人僅僅隻是過來用了一頓中餐後,就離開了。走的時候,他對著蕭真說了句話。蕭真聽得模模糊糊,卻記得清清楚楚。
“真實,訂婚倒沒你想象中的嚴重。不過既然你做出不訂婚的選擇,那麼爺爺這裡另有計劃。”
白胡子老人非常和善地笑了笑“這次不是你說不願意,生病後胡鬨,就可以賴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