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上頭的左捕頭,好似尊嚴被挑戰一般,衝上前拽住男人胳膊:“王八羔子,沒長眼睛,敢撞你大爺!”
初冬的夜晚還帶了些秋日的蕭瑟,並沒有多少寒涼,卻讓左捕頭看到男人眼神的瞬間,後脊背一僵,仿佛瞬間被人投擲在冰湖中一般。
他瞬間就想鬆手,身後手下氣憤不滿的聲音卻阻止了他的動作。
“沒長眼睛啊?知道你撞了誰嗎?大晚上走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啊?”
“沒教養的東西,撞了人一句話不說,抬腿就走啊?”
阿大忍著幾人不善的口氣,著急去藥鋪尋大夫,不想跟眼前人過多牽扯:“對不住,天黑瞧不清。”
左捕頭見對麵人軟了口氣,以為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隻是看上去嚇人罷了,一下子來了精神,有意為難。
“看著眼生,不是**鎮人吧?路引和戶籍拿出來看看!”
出來的匆忙,阿大根本沒把戶籍帶在身上。
“出來得急,路引和戶籍落在客棧了,勞煩幾位衙役大哥通融,家中有人生病,需要去請大夫,怕天色晚了,大夫不出診,請幾位行個方便。”
他自認用了平日裡難得和順的口氣,甚至掏了塊不輕的銀錠子塞到對麵人手上。
誰想到,這幫人比他想的還無恥難對付,收了銀子不但不放人,還變本加厲。
“拿不出戶籍,誰知道你是不是逃犯或山匪,什麼病要大晚上找大夫,彆是刀傷、箭傷吧?”
說著,幾個衙役已經將阿大圍了起來,眼見著蠻不講理要拔刀抓人。
阿大的怒火直衝嗓子眼了,什麼混賬東西,也敢在他麵前叫囂,他一個掌管十萬禁軍的教頭,還能被這幾個潑皮把刀架在脖子上。
剛想抽出腰間的佩刀,才發現出來的匆忙,連隨身攜帶的防身武器都忘了拿。
他雙拳捏緊,打量麵前幾個酒釀飯袋,就算赤手空拳,收拾他們幾個比臉盆裡摸魚難不到哪兒去。
可他怕耽誤了時間,會誤了給主子的救治,那才是一百個頭也不夠砍的。
“爹,那個叔叔我認識。”
眼見著阿大的拳風就要掃出去,一道熟悉的奶音自身後不遠處響起。
祥雲跟鄭氏來接林老三下班,一家三口剛買了兩條鮮魚和一斤醬鹵肉,打算回去好好吃頓飯,商量下新店遇到的麻煩。
結果,剛走到在鎮上租的小院子不遠處,林老三就看到白日裡的始作俑者又在欺負外鄉人。
本以為跟以前一樣,找點茬要點錢就能放人,沒想到喝醉了的左捕頭等人,比往日裡更可恨,竟要把對方當成盜匪抓起來。
剛巧這時,閨女說認識那外鄉人,林老三想都沒想,上前抽出佩刀,一下子將幾人舉起的刀揮在地上。
酒勁被晚風一吹,消散大半的左捕頭,終於看清擋在麵前的高個男人。
“林延秋,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他媽是誰!當了宋引幾個月的狗,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結果話說到一半,突然被林老三窩心踹了一腳,人立馬跟彈出去的弓弦一樣,撞在身後草垛上,狼狽地埋進草叢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