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兒在肚子裡橫得厲害,不弄正了,產婦要受罪的,我現在給她紮針止血。”
說話的功夫,林老太已經將針包拿了出來,沒一會兒功夫,慶娘幾處大穴紮上了針。
下體的血有了逐漸減緩的趨勢,可人還是意識模糊的,沒有半點生產的力氣。
林老太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人參,讓人掰開慶娘的嘴塞進去。
眼神渙散的慶娘,終於有了一絲力氣,在老太太邊伸手給她撥正胎位時,邊教她如何呼吸讓自己的痛苦減少些。
屋外月亮躲進雲層,顯得空中繁星點點,宛如銀沙撒在黑幕上,給寒冷的夜晚增添幾分未知的迷惘。
屋內產婦的痛苦還在繼續,門口圍著的村人們,不少見大夫來了已經回去休息,隻剩下少部分還在原地等消息。
曹阿遙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不是趴在窗戶上看,就是原地打轉。
老人們常說,胎兒活七不活八。
慶娘肚子裡的孩子剛滿八個月,他怎麼能放心他一個人出門遛彎,若是今天有他陪著,怎麼會出現現在的情況。
他越想越氣,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臉上,恨不得能替媳婦受罪。
屋內好不容易拔正胎位的林老太,已經累得抬不起手,大冬天的裡衣浸濕一大半,額頭上的汗珠子順著眼皮往下掉,在差點要滴進眼睛時,被一雙小手用帕子擦了。
張氏忙得腳不沾地,此刻才發現小侄女不知什麼時候跟著一起溜進來,忙道“阿寶,快出去,這裡不是小孩子待的地方,小心見了血光,半夜做噩夢!”
祥雲想說她不怕,張氏卻沒給她分辨的機會,推著小身板直接趕出了門。
慶娘的孩子是遭了好大一番罪後,才生出來的。
足足八斤七兩。
為此,慶娘下麵還側切了一刀,挨了不少苦。
這些都是在馬車裡休息的林老太告訴祥雲的。
慶娘生了孩子太累直接睡了過去,張氏和曹家嫂子幫著莊嬸子一起給新生兒洗漱,再收拾屋裡亂成一團的現場。
染了血的布,在村人看來不吉利,用大火燒了之後,還要將餘下的灰燼找個地方埋了。
林老太太太累,年紀大了本就熬不了夜,這會兒更是頭重腳輕,跟祥雲一起鑽進馬車裡,等慶娘醒了,確定沒事才能往家走。
靠在車壁上休息的老太太,身體疲憊卻怎麼都睡不著,看著同樣沒有半點困意的孫女,忍不住問道“阿寶,你們那兒遇上婦人難產會如何?”
她已經確定了,孫女從前定是生活在跟她們不一樣的環境中。
“難產我們會選擇剖腹產。”
“什麼?”林老太愣住了,“剖腹?是把肚子劃開的意思嗎?”
她從前隻聽說過,那也隻是婦人沒命活了,為了保下孩子迫不得已想出的法子。
肚子一劃開,大人定是活不成的。
這法子太危險,也太損陰鷙,幾乎沒有哪個大夫或是穩婆敢動手。
祥雲知道,如今兩人討論的話題,有些超出老人家的認知,比劃了下肚臍往下位置,用手指比劃了長度“大概這麼長的口子,從皮下脂肪到腹膜和子宮,一共七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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