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誌得意滿的楊雄等人,李俊便拉著蕭望之進了馬車,李俊出行的馬車是墨家重新改裝過的,所以走在路上一點顛簸都沒有。
蕭望之年齡也大了,李俊看著蕭望之滿臉疲憊之色,不忍的說道“老師,今日本不想再打擾老師啦,但有件事還急需與老師商量,請老師再忍耐片刻。”
蕭望之立刻拱手回道“陛下問政,這是老臣的職責,不敢說辛苦,陛下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便可。”
李俊點了點頭道“前段時間,朕與藍田侯高哲閒談,高老將軍說馬上遼東就要下第一場雪了,這時候再不遷移民過去,恐怕今年就來不及了。”
蕭望之歎了口氣道“陛下所言極是,滿打滿算留給我們的隻有一個月時間了,這段時間朝廷做的準備還不夠,尤其是官員配備上,禦史台今年搞掉的縣令主要是來自遼東,現在遼東十縣有九縣縣令空缺,朝廷想做事也是鞭長莫及啊。”
“老師,這個不用擔心,新榜進士進入尚書台後,去年的那些尚書郎,朕準備全部派到遼東去,從南楚運過去的糧食,朕也會要求東南水師抓緊運送。”
“陛下既然解決了這兩件事,那老臣這邊也就沒什麼擔心的啦,老臣保障,今年五十萬移民一定會順利到達遼東。”
“拜托老師了。”李俊真誠實意的說道。
到了玄武大街蕭府,蕭望之下車後,李俊婉拒了蕭家的邀請,直接回宮了,李俊也是疲憊了一天,躺在舒適的馬車上便睡了過去。
三天後,新榜進士開始進駐尚書台,尚書台除了顏嬌外,剩下的人都去地方上當縣令了,今天便是一個交接工作的過程,看著這熟悉的尚書台,想著在這裡一年的生活,好多人不禁留下了眼淚,顏嬌對眾人說道“諸位,此去後會無期,大家多多保重,你我來日再聚。”
“顏兄保重,好生照顧陛下。”眾人回道。
正在此時李俊突然闖了進來,李俊走到主位然後笑嗬嗬的說道“今日朕本想賜酒宴為大家送行,但國事繁忙,朕不敢耽擱,朕就過來陪大家說兩句話吧。”
“陛下但請吩咐,臣等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眾人感動的回道。
李俊擺了擺手道“沒有那麼嚴重,朕隻需要你們給朕記住兩點,第一你們是天子門生,到了地方上,千萬不要給朕丟人,好好乾,把地方上的那些不正之風給朕扳回來。”
“臣等遵旨。”
李俊點了點頭道繼續說道“這第二麼,便是從今日開始,你們也算是牧守一方啦,在尚書台的這一年,你們也見過很多肮臟的事情,有殺人冒功的,還有貪汙王法的,朕不是神,朕沒有辦法天天盯著地方上,所以這時候就靠大家的德行了,今日朕最後給大家一個機會,如果誰感覺自己德行不足,去了地方抵製不了誘惑,那就提前說,朕給你們重新安排。”
“臣等絕不會讓陛下失望。”眾人立刻拱手說道。
“好,哈哈,大長秋,上酒,朕今日給大家送行。”李俊豪邁的說道。
“多謝陛下。”
去年那一批尚書郎離開後,顏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這天顏嬌正在與李俊起草文書,隻見李俊說道“燕王之事,市井傳言,朕已允許燕王自辯,不用囉嗦。”
李俊說完後,顏嬌卻一直沒有反應,直到被司馬達踢了一腳,顏嬌才反應過來請罪道“臣有罪,請陛下降罪。”
李俊擺了擺手道“算了,司馬達你就這樣回複禦史中丞便可,朕與顏嬌談談。”
“諾。”司馬達狠狠的瞪了顏嬌一眼便離開了。
司馬達離開後,看著顏嬌緊張的樣子,李俊和顏悅色的說道“顏嬌,彆緊張,你的心思朕明白,和你同科的進士都去了地方,隻有你一人還留在尚書台,是不是心裡有些不解啊?”
顏嬌拱手說道“臣不敢,但心裡確實有些疑問,請陛下解惑。”
李俊問道“你覺著朕作為皇帝該怎樣用人啊?”
“知人善任。”顏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李俊笑著說道“這不還挺明白麼,顏嬌,你是君子,所以心中自有一股高潔之意,如果把朝廷比作一個爛泥塘,你就是爛泥塘中的那一株青蓮,濯清漣而不妖,留你在朕的身邊,不是說你能力不夠,而是怕地方上那些肮臟事汙了你的身,還有就是朕身邊也需要你這樣的君子,如果朕身邊圍繞的都是小人,那這個國家豈不是也就完了?”
“多謝陛下的一片愛護之心,臣惶恐,臣日後定會竭儘全力輔佐陛下,不讓小人靠近陛下的身邊。”顏嬌感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