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不烏龍!
當二狗子聽到母親這樣的話,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轉頭就跑去隔壁的李家村去找他姐姐了。
等到了他姐姐家時,正好是飯點,二狗不從正門進去,而是從旁側的矮牆翻過去,此時姐姐恰好在旁邊刷碗。
“俺姐,俺娘讓我來找你要零花錢。”二狗子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翹著二郎腿坐在姐姐旁邊,看著姐姐理所應當的說道。
姐姐坐在矮腳板凳上,頭發淩亂著。此時是農曆六月伏天,天又悶又熱,姐姐卻穿著長袖長褲,刷著碗的手上長滿了繭,粗糙的不像是豆蔻年華女孩的手。
姐姐今年剛滿十八歲,與宋簡是同齡人,但姐姐卻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了,大的要是按照年齡來算的話已經兩歲了,隻不過在他才八個月大的時候,不幸的夭折了。小的剛學會爬,現在才七個月大。
姐姐轉過頭看向二狗,目光呆滯,眼睛裡一點眼神光都沒有。
“俺真沒有錢了……”姐姐低聲喃喃的說道。
二狗子見狀,並沒有轉身離開,依舊不依不饒,直接躺在地上撒潑打滾“不成!不成!俺娘說嘞,你就是個賠錢貨!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
姐姐看著二狗的模樣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幅場景,幾乎每周都要上演一次。
二狗子見姐姐不為所動,隻好加大嗓門,喊得更加大聲了。
街坊鄰居聽見了,也隻是在家裡冷哼一聲,然後對著他們家裡的丫頭說道“你以後可不能學那個隔壁李三家的媳婦,你得一輩子讓著你弟弟!你倆可是有血緣關係的!”
那些丫頭們重重的點著頭,一臉的乖巧懂事。
她們以為隻要懂事了,父母就會對她們與對弟弟一般好。
姐姐家裡,二狗還在地上撒著潑,突然屋子裡走出一個人,一臉的陰沉,手裡還拿著一根藤條。
“你這小兔崽子給這瞎叫什麼呢!”那人聲音粗獷,語氣裡也是滿滿的怒氣。
二狗子剛聽到聲,就竄的沒影了。
這正是李三,前幾年,因為二狗子家裡欠了他家一畝三分地的肥料錢,就把女兒嫁過去抵債了。
李三整整大了姐姐十三歲,體格彪壯,滿臉的絡腮胡,眼睛裡全是戾氣。當初姐姐是死活也不願意嫁過去,後來是姐姐的父母用藤條將她送上的花轎。
原以為嫁了人至少能脫離原生家庭的苦惱,沒想到卻是雪上加霜。
李三酗酒,且一喝酒就喜歡拿姐姐出氣,一年前第一個孩子夭折,因為是個男孩,全家都寶貝著,最後不知怎得,孩子夭折的責任就落在了孩子的親生母親頭上。
李三喝了三天的酒,把剛剛喪兒的姐姐打的半死。最後是鄰居家的媳婦看到,才連夜將人送到小鎮的醫院上。
姐姐剛出院沒多久,就又懷了孕,懷孕六個月時剛好趕上栽水稻的季節,李三當然不會讓姐姐在家做個閒人。
那時也正是六月正伏天,蟬鳴聲在耳邊聒噪個不停,驕陽在天空中很是毒辣,皮膚裸露在空氣中,不一會兒就被曬得滾燙。
姐姐就這樣挺著六個月的肚子,艱難的彎著腰在稻田裡一棵一棵的栽著水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