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顯然,還是晚了一些。
已經是被對方聽到了,並且看過來。
溫客行倒是沒有被抓包的不好意思,反而大方的站起身來“小二,這位客官的飯錢,我替他付了。”說著十分自然的伸手,“阿雪,錢給我。”
“不給。”江雪看了溫客行一眼,還直接伸手拉了他一把“你給我老實呆著,家裡即便不缺錢,也不能任由你這麼亂花,認識對方嗎?就瞎付錢?”不知道對方是來殺你的嗎?
哦,對了,溫客行確實不知道。
溫客行眨著眼看著江雪“阿雪。”語氣有點小驚訝,要知道,阿雪的性子雖然古裡古怪的,但她絕對不是什麼小氣之人,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嬌養阿湘了,要月亮不給星星的。
今日,怎麼有點奇怪?
阿雪認識對方?
溫客行也是聰慧之人,思考了一下,抬頭看向阿雪,求證?
“於你而言,不是什麼好人,無需理會。”江雪開口說道。
她這話側麵印證了江雪是認識對方的。
“小丫頭,你說誰不是好人呢?”江雪剛才的話也沒刻意壓低聲音,葉白衣自然是聽到了,立刻開口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說我不是好人,小丫頭說話如此不討喜,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一個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頭子,關我嫁不嫁的出去?”吃什麼都不肯吃虧的江雪,當即就懟了回去,“你家住海邊的嗎?管這麼寬?一個吃飯不給錢的人,還好意思管彆人的事?”
她對葉白衣可沒有其他江湖人士的推崇和尊敬,先前也就是個不認識的人,在知道對方下山的目的是要清剿鬼穀後,在江雪心裡,葉白衣對她而言已經是敵人。
嗯,不管是誰?敢對溫客行下手,那就是她的敵人。
葉白衣被江雪這話給氣的不輕,幾乎要跳腳了“牙尖嘴利的黃毛丫頭。”
“你罵誰呢?”溫客行也站起來,先前他對白衣男子的印象還不錯,不然也不會要替他付飯錢了,但如今他這般說江雪,就讓他不高興了,“還是說你有錢付賬?”
這話說得葉白衣一噎。
見噎到對方,溫客行的臉上也有些得意。
周子舒見氣氛有些不對,有意要打圓場,開口道“好了,都少說兩句,我們是來吃飯的,又不是來吵架的。老溫,坐下吧。”而後又對小二說,“小二,這位客官的飯錢,我替他付了。”
小二一聽自然是大喜。
周子舒遞給對方兩塊角銀,加起來約莫四兩重。
小二掂量了一下銀子,很快就退開。
葉白衣的臉色也緩和下來,上下打量了周子舒道“你小子倒是個好的,不過可惜,你的忙我幫不上。”
“我並無任何事,無需幫忙。”周子舒好脾氣的說道。
“不過看在你給我付飯錢的份上,除了你身上的傷,其他我都可以應,不過你快死了,若是有什麼事,還是早點說,不然的話,你死了倒是乾淨,卻讓我欠了一個人情,倒是讓我不舒服。”葉白衣想了想,又認真的開口說道。
他這話聽得不知周子舒麵色一變,便是溫客行的麵色也變了。
阿絮的身體情況,從無外人知道,他也是聽阿雪說了才知道,阿絮看著健康其實命在旦夕,對方才多大,瞧著也不像是個醫者,他是如何知道阿絮受了重傷的。
“聽你這話,還把自己當成什麼江湖前輩不成?”如此想著,溫客行打開手裡的折扇,“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野小子?一點規矩都不懂,居然隨意詛咒人?”
“閉嘴,小蠢貨!”葉白衣開口道,“論起年紀的話,我是你祖宗……哎,你這小丫頭,怎麼如此不講武德?”
“祖宗,本姑娘是你祖宗。”江雪可聽不得這話,因而葉白衣的話沒說完,她就直接出手了,當然,除了是有點生氣外,也想要試探一下葉白衣如今的功夫,到底到了一個什麼地步?敵人的底,自然是知道的越清楚越好。
江雪真要動手,那是人狠話不多。
四麵八方而來的紅絲線,宛若活物一樣,被灌注了內勁後,更是硬如鋼鐵,所到之處,桌子凳子更是碎了一地。
“你這小丫頭,功夫倒是不錯。”葉白衣雖說這話,但臉上的表情卻有點凝重,這小丫頭看著也就雙十年華的人,這武器怪異也就算了,江湖上他還是頭一次見用絲線做兵器的,招式還很詭異,他先前竟是從未見過?當然,他幾十年未曾下山,江湖代有人才出,招式不知道還有的說。
但這麼高的內力,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她總不會也和自己一般吧?
越打心裡的疑惑越大的葉白衣,直接揮劍,砍斷了朝他而來的紅絲線,而後輕飄飄的一退,拉開和江雪的距離,“奇怪,你這練的事什麼詭異的功夫?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身後的內力?竟是能和我打的不相上下,真是奇了。”
打了一架,對葉白衣的武功,心裡也有了一定數的江雪,也不願意在人前暴露更多,見對方停下,便也沒再動手。
隻冷冷的看著葉白衣“我不管你是誰?又是做什麼人?但你以後若是再敢這般說,我就殺了你,不拘代價。”
這個葉白衣果然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一身內力渾厚無比,且精純的可怕,幸而她也不是什麼普通的姑娘,不然的話,這個葉白衣還真的是最大的麻煩。
“你認得我?且還對我有敵意。”葉白衣也不是傻子,看江雪這般也回過味來一些,隻是他想了又想?也沒能想出來,這到底是哪家的?他先前行走江湖的時候確實是有些仇人,但這百年過去,他的仇人大多已經作古。
難不成是後人,若是後人的話,未必會認得自己。
“你姓什麼?叫什麼?”
江雪冷哼一聲,沒有說話,隻是看向溫客行,“一大早就遇到這麼倒胃口的事情,飯什麼我是沒心情吃,先回去了。”說著看向瑟縮在櫃台裡的小二,揚手,一粒圓滾滾的金豆子便已經落到對方的眼前,“這是砸壞你店裡東西的賠償。”這裡金豆子約有五錢,折合成銀子也有五兩,這些桌凳和碗筷等等加起來充其量也不過幾百文。
這錢足夠了。
臨走之前,側頭看到盯著葉白衣,似饒有興趣的溫客行,隻覺得有點堵心,想了想還是用密室入音提醒了溫客行一句。
“他是容炫的師父。”
“阿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溫客行聽了先是神情一震,而後直接開口問道。
江雪“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語氣頓了頓,“…所以,阿行,即便是爛好人,也要分清楚對象,不然的話即便先人不曾怪罪,也要問問自己心裡,過不過的去那道坎?”
雖不是故意為之,但終歸是容炫的緣故,害的穀妙妙和甄如玉被滿江湖追殺,以致慘死,說她陰晴不定也好,遷怒也罷。
總之,
她是不希望溫客行和葉白衣有過多的接觸,更不用說葉白衣下山,可是為了清剿鬼穀,作為鬼穀的頭頭,信不信葉白衣知道他的身份後,必定翻臉,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