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嬋真剛剛入座,她前側的方臉姑娘就眼神不善地瞪了她一眼,隨即彆開視線不再看她,柳嬋真垂下眼睫默默盯著桌案上的食物,仿佛是一塊不知疼痛的石頭。
她剛剛上來時並未注意到有芸桃她們,可她們明明也參與了公主的百花宴,而且她注意到了這裡的貴女雖多,但按照芸桃的說法,絕對不是全部。
說明還有一部分人並不在這兒。
那麼能坐在這兒的貴女要麼是身份尊貴,要麼是和思柔公主交好。
觀之她們對她的態度,八成兩者皆有。
思柔公主八成就是為了折辱她而特意在此地又另設了一宴。
她還沒安靜多久,就聽思柔公主撐頭道,“今日有好酒好菜,卻無好歌好舞。”
“柳姑娘,聽說你精通歌舞可是真的?”
柳嬋真捏了捏指尖,她這輩子從未在人前顯露過舞藝與歌喉,怎麼可能會有精通歌舞的傳言,無非是折辱她的說辭罷了。
她垂眸道,“回稟公主,臣女不通歌舞。”
她前側的姑娘凶神惡煞地說,“公主說你會你還敢推動?你是要藐視皇家嗎?”
柳嬋真咬了咬唇,說,“我真的不會。”
那人卻不聽她言狠狠推了她一把,“不會也給我上去跳!”
她被推得倒退了幾步,險些栽到桌子上,然後不知是誰又推了她一把,緊接著越來越多人的開始推搡著她,嘴裡念念有詞地說著,
“跳,快跳。”
本朝隻有娼妓出身的舞姬會在人前跳舞取樂,一位家世清白的小姐是絕不會在人前隨意跳舞供人取樂的,哪怕這席麵上並沒有男子。
她記不得她被多少人推過了,仿佛每一個人都在推搡著她,貴女坐在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瞧著她,她們氣定神閒看著她被她們身邊的女仆推來嗬去,混亂中似乎有人扯破了她的衣服,她竭力緊緊拉扯著自己已然有幾分破損的衣裳。
她瞧了眼不遠處的欄杆一咬牙,借由她們的力量順勢倒在了欄杆邊,而後栽了下去。
隻聽“啪啦”一聲巨大的水花,女子直挺挺地栽入亭台邊的水池中了。
眾位貴女臉上閃過一分慌亂,她們隻想羞辱她,可不想要她的命……
思柔公主倒是不慌不忙,她冷笑一聲,“慌什麼?出了事也由本宮擔著。”
思柔公主話雖這麼說,但其餘貴女們臉上的神色並不好。
若真的弄出命案,她們這些人回去後免不了要被責罰……
思柔公主話落後,好整以暇地移步至欄杆前看著柳嬋真在水中掙紮,她越是狼狽,她臉上的笑容就越大。
但現在還不是要她命的時候,她上次警告過她了。
但她還是敢搶她的人。
她怎麼可能讓她這麼簡單的就死了?
她要她死在極致的恐懼中,要她死無全屍。
淹死?太便宜她了。
她欣賞夠了柳嬋真在水中掙紮的模樣,抬了抬手示意宮人下水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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