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嬋真快步離開璟園,直至行到前庭院通往後院的青石路時她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隱在重重水榭閣樓中的璟園,繁茂嫩綠的青竹溢出朱紅的牆在日光下搖曳。
杏桃見柳嬋真停下腳步,不解的側眸去看柳嬋真的神色,彎彎的柳葉眉下是一雙情緒複雜的水眸,她說不出是遺憾還是不解,又像是帶了一點淡淡的憂傷。
難道是小姐還在想世子嗎?
“小姐。”杏桃小聲問,“我們不走嗎?”
柳嬋真收回視線,輕聲說,“走吧。”
她剛走了沒幾步就迎麵撞上前來尋崔衡的司雲華,眼前的少年穿著一件天藍色的交領窄袖錦袍,手腕上是閃著寒光的銀色護腕,腰間懸著一柄劍,整體給人以利落爽朗之感。
“嬋真,你怎麼在這兒?”他眼睛亮晶晶地瞧著她,眼中是掩不住的歡喜,“是去找子逸的嗎?”
柳嬋真從這個方向來,也隻能是去崔衡那了。
柳嬋真也並未瞞他,道,“嗯,福寶出事了,我才從表哥那看過回來。”
司雲華沉吟片刻,隨即眼睛一亮,問,“是那隻黃燦燦的小狗嗎?我記得它,它先前還舔過我的手,搖著尾巴問我要吃的呢。”
柳嬋真聽到這兒有幾分驚訝又好笑,原來福寶不止對她一個人這樣啊。
她還以為她是特殊的呢,感情也是隻見人就親的‘小渣狗’。
“它出什麼事了?還好嗎?”
“沒什麼大礙。”柳嬋真說,“大夫來看過了,說是最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少年清澈爽朗的聲音略有幾分驚訝,尾音止不住的上揚,隨即又猜測道,“難道是福寶也想找個伴了?”
他又笑著問柳嬋真,“嬋真,我現在要往子逸那兒去,你不如和我一起啊?”
柳嬋真搖搖頭,說,“我已經看過福寶了,璟園畢竟是在前院,我總是待在那兒也不好。”
司雲華聞言立即把什麼福寶和子逸都拋到腦後去了,“那我先送你回去。”
他今日確實有事找崔衡,也確實好奇忽然心情不好的小狗。
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沒有自己媳婦重要。
既然遇見了,他怎麼能讓媳婦一個人回去?
“我自己可以回去。”柳嬋真彎唇淺笑,語氣溫柔地說,“司公子今日來府應是有事找表哥相商吧,我還是不打擾你們的正事了。”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司雲華說,“晚一點也沒什麼,況且無論什麼事都比不過你。”
這句話說的柳嬋真心間一顫,她自幼長在後宅,從未感受過如此直白的偏愛。
這樣赤裸裸的偏愛不由讓柳嬋真紅了臉,司雲華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他確確實實是這樣想的。
柳嬋真即將要嫁於他,往後餘生他們會一起相伴至老,當然是他最重要的人。
不過他看著柳嬋真泛紅的臉,也開始跟著不好意思起來。
他輕咳了兩聲,試探性地問,“我們……現在走嗎?”
“嗯。”
兩人走了一段路程後,司雲華又忍不住問,“嬋真,月季花開了,你願意和我同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