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壽辰快到了。
這可是江寧侯府的一件大事,府中上下都開始為老太太的大壽做準備
宴席分男賓與女賓,按慣例該由江寧侯崔博元負責男賓宴席的招待,可江寧侯崔博元因公外派巡查不得歸,所以這件事便落在了世子崔衡的頭上,但崔衡身子未愈,加之政事繁忙,一時間分身乏術,便將此事分給了二房的老爺。
而女賓則還是由二房的江夫人負責。
金鑾殿內,文武百官林立兩側,身著靛藍色蟒袍的男子站在大殿中央沉聲稟告南方水患一事,他最後一個字落地後,隻聽上首年邁的皇帝讚道,“好,焱兒此次做得極好,大燕有你真是朕之福。”
靖王此次南行賑災事辦得漂亮極了,不僅皇帝誇讚,民間百姓亦是交口稱讚,唯一不滿的可能就是中飽私囊,貪得無厭的權貴們了。
畢竟他這一趟處理了不少貪官汙吏。
“朕身子抱怨,後日祭祀先農的大典就交由靖王殿下主持。”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眾人也都明白大燕下一任的繼承者多半是這位靖王殿下了。
靖王也當真是奇人,從前半分瞧不出他有這番誌向,如今倒是轉了性,讓人大吃一驚。
朝中支持旁人的大臣是麵色堪憂,而其餘幾位皇子麵上雖笑著,可眼底卻滿是不甘。
靖王一事暫且落幕後,崔衡又上前一步道,“聖上,臣有本啟奏。”
返回原位的靖王驀地抬頭看了過去,烏黑的眸子緊緊盯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聖上,南方水患雖平,可若不修整河道,來日還是會垮,臣認為水災過後應儘快重整河道。”
皇上犯了難,“可如今國庫不豐,實在沒錢修河道了。”
這次賑災的銀錢本就是不夠的,若非是靖王沿路抄了幾位貪官的家底填補上賑災的窟窿,那些受災的流民還不知要鬨出什麼事來。
“南方物資豐富富商雲集,何不由當地富商出資呢?”
“這……”皇上有幾分猶疑,“當地商人如何肯?若是又鬨出事來……”
崔衡不慌不忙地說,“當然不會讓他們白出錢,若是他們出夠足夠的資金可以授予他們相對的爵位,同時還能免除他們的兵役以及一些小罪。”
“商人地位最低,可錢卻最多,如今難得有一個改變地位的方式,他們定會願意。”
皇上眼中多了幾分驚喜,“若是如此行事,國庫何愁不豐?”
“崔卿崔卿,你可真是個奇才!”
下朝後,眾臣或是圍著邵焱恭喜,或者圍著崔衡道喜。
兩幫人馬在出殿時,恰巧撞到了一起,邵焱隔著人海精準無誤的對上崔衡的視線,他勾唇笑了笑,隨即道,“你們先走,我有幾句話想與崔大人聊聊。”
眾人立即極為識趣地紛紛退下,邵焱渡步上前,視線一一掃過崔衡身邊的人。
崔衡道,“諸君請先行吧。”
眾人紛紛告退,一時間偌大的宮門前隻留下他們二人。
邵焱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而後笑問,“聽聞崔大人前段日子出行澗河出了點小麻煩。”
崔衡垂眸道,“多謝王爺關心,現已無恙。”
“無恙?”邵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那雙受傷的手用力握了下去,不多時手上纏繞的白巾便被染得血紅。
邵焱故作驚訝的收回手,道,“呀,崔大人看著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崔衡神色不改,“不過些許血跡,王爺不必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