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玫見母親動了氣,眸中閃過一抹心虛,但她又很快恢複如常,強嘴道,“我沒招惹她,我在我自個兒房裡還不能說幾句嗎?”
江夫人見芸玫還不肯承認,忍不住抬手重重拍了下她的頭,道,“你打量著彆人都是蠢貨嗎?”
“誰不知道是你去侯爺麵前多嘴?”
芸玫神色怔愣,不明白母親怎麼會知道是她說的……
伯父當日明明答應她,說不會對外言說是她告的狀,難道是伯父騙了她?
江夫人看著芸玫這癡傻的模樣就生氣,她精明一世怎麼生出芸玫這種蠢蛋?
做壞事也就罷了,還偏偏讓人抓住了把柄。
她不怕她壞,隻怕她蠢。
江夫人用染著紅色丹蔻的手指恨鐵不成鋼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我要給你說多少遍,在這個府裡,千萬不要去招惹你堂哥,你偏偏要去惹他。”
“你連他的事都敢拿去嚼舌根,你是有幾個膽子?!”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多事,我的管家權險些都丟了。”
江夫人現在想起崔衡坐在她麵前不冷不淡的神色時都心有餘悸,冷汗漣漣。
芸玫聽到險些沒了管家權,方慌了起來,但她仍不甘心的狡辯,“我主要是針對柳嬋真,又……又不是故意去說表哥的壞話。”
“不管你針對誰。”江夫人下了死命令,“以後莫要再摻和這些事,也莫要去招惹柳嬋真。”
“你這半個月哪也彆去了,就給我在輝月閣好好呆著,免得一天出去給我惹事生非。”
柳嬋真從祠堂回去後的第二天才知道原來不是江寧候不找她,而是他領了一份公差出京去了。
人不在府,自然也顧不上她了。
但江寧候不在,母親卻沒打算放過她。
也不知是不是她那日當真將母親氣得狠了,母親沒有見她,而是讓杏桃傳話將她禁足在家不準她出門。
“小姐。”杏桃給她拿來一本女戒,沮喪地說,“夫人說了,讓你每天抄女戒三遍,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就不用抄了。”
柳嬋真垂眸看著麵前的書,她神色平靜,內心卻並不認為自己錯了。
“我知道了。”
杏桃見柳嬋真二話不說的便準備開始抄寫,忍不住勸道,“小姐,你就和夫人認個錯吧。”
“何必非要在世子一個人身上吊死呢?”
“如果……如果小姐真的放不下,也可做做樣子啊,何必自討苦吃。”
柳嬋真已經平靜的寫下第一個字了,她說,“你出去吧。”
杏桃見柳嬋真神色堅決,也隻得長歎一聲,低垂著頭出門去了。
柳嬋真一連抄了三日的女戒,期間杏桃勸過她幾次,她知道其中有些話是出自於杏桃的本心,有些話則是她母親所授。
但無論杏桃說什麼,她都默不作聲,隻是低頭抄著女戒。
「謙讓恭敬,先人後已,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
多動人的話啊,她自三歲起就熟讀女戒,她自認她上一世從未做過一件有違女戒的事,可她得到了什麼?
日複一日,無窮無儘的折辱,亂軍眼中的妖姬,是該殺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