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嬋真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她驚訝的抬眸看向麵前的青年對上他那雙清冷冷,黑沉沉的目光,收斂了笑意的臉如同被驟然冰封的清泉,二月的連綿雪山。
寒意侵人,讓人難以接近,心生畏懼。
柳嬋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冰凝的他,或許她短暫的見過,但那也隻是短暫的一瞬,而且也不是對著她。
她有點心驚,不明白為何待她溫和的崔鶴為何忽而變了臉色。
她抿了下唇,道,“這是我專為表哥所求,也隻有在表哥這兒才能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崔衡彆過眼,道,“抱歉,這東西我不能收。”
“可……”柳嬋真軟聲說,“這是我的心意。”
崔衡對上她帶有祈求和討好的目光,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用了用力,“正是因為這是表妹的心意,所以我不能收。”
“什麼?”
“表妹還是把東西收回去吧。”崔衡說,“除夕那日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想表妹應該懂。”
「我一直把你當親妹妹。」
同一句話,可柳嬋真的心境卻完全不同了。
當初她聽見這句話,心中是滿滿的喜悅,喜悅她可以請求崔衡幫忙牽線。
可如今卻是另一番滋味……
她的心驀地皺在一起,又酸又澀,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擔憂。
如果她不能搞定崔衡,必然要入王府,回到那個瘋子的身邊。
她不甘心地追問,“那……那表哥又為何會那般信任我。”
崔衡笑了下,明明還是一樣的笑,但從前在柳嬋真眼中是溫潤和柔和,可如今看來卻滿是疏離。
“我說過,我相信的是自己的判斷。”
“能隨手送我那些珍貴禮物的柳姑娘又怎會貪戀彆人的首飾?”
“況且我了解芸玫的性子。”
柳嬋真動了動唇,在這一刻她全想明白了。
眼前的男人從來沒有對她動過心,他曾經對她的那點好和溫柔就像他所說的,不過是舉手之勞。
或許也有看在她母親與老太太的麵子上。
他從來沒有對她動心,之前的一切也不過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捏了捏手絹,忽而笑了下,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表哥當真是明辨秋毫。”
“隻是表哥多心了。”柳嬋真垂下頭,軟聲說,“除夕夜那一夜我也回複了表哥的疑慮,難道表哥不信我嗎?”
她如果承認她對他確有非分之想,日後是不是再也不能來璟園找他了?
崔衡瞧著柳嬋真攪纏著手帕的手,眸中閃過一抹深意,隨即道,“表妹明白就好,我還有事要忙,恕不奉陪了。”
柳嬋真聞言連忙站起來盈盈一拜,趕在他走之前說,“表哥既然有事,我也不多打擾了。”
她話落把手中的錦囊還是留在了桌麵上,笑意盈盈地說,“這東西我還是留給表哥吧,裡麵寫了表哥的名隻對表哥有效。若表哥不喜,扔了或是擱置在一邊都可以。”
柳嬋真行至門廊處,又忽而扭過身子露出一張嬌媚的小臉,她彎了彎那雙動人的狐狸眼,小聲問,“那我以後還能來找表哥借書嗎?”
崔衡本該拒絕的,他可以告訴她府裡還另有一棟專門的藏書閣,裡麵的書夠她看了。
他也可以勸她去問問芸蘭,芸蘭也素來看書會給她推薦。
可他不知是怎麼了,竟應了下來。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房間裡回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