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得了令退下,轉身歡天喜地的喚了幾位相熟的小廝一起拆了食盒躲在廊下悄悄吃了起來。
崔衡對於小廝們做的手腳未必不知情,但他並不在意這些小事,左右是他不需要的東西。
藍基經過廊下,一眼就瞧見幾個鬼頭鬼腦的小廝悄摸蹲在廊下,一看就是沒乾什麼好事。
他貓步上前,隨即快速出手給他們幾人的後腦勺一人一下。
幾人嚇得大驚失色,回頭瞧見是藍基,鬆了口氣。
那模樣周正的小廝壓著聲音問,“您嚇我們作甚?”
藍基瞧了眼中間已經被翻開的盒子,故作嚴肅,“你們幾個小子不好好當值竟躲在這兒偷摸吃東西。”
那小廝笑了下,說,“這是柳姑娘送來的糕點,世子讓我處理了,我們這不是正在處理嗎?”
小廝說著又拿了一塊遞給藍基,說,“您嘗嘗?這柳姑娘的手藝簡直好過泰華樓的大廚。”
藍基咬了一口,入嘴香酥。
他們幾人很快就將柳嬋真辛辛苦苦做出的糖蒸酥酪吃了個乾乾淨淨。
一位眼尖的小廝瞧見盒子裡還夾著一個小紙條,他伸手扒拉出來,捏在手裡,“咦?這是什麼東西?”
藍基看了一眼,就知道定是柳姑娘寫給世子的。
這東西不是他們能看的。
他一把將小紙條搶過來,說,“這東西是你們能看的?”
幾人笑了下,不與他爭辯,其中那位負責送點心的小廝問道,“這……應當是柳姑娘給世子寫的,要給世子看看嗎?”
藍基想了想,說,“容我想想,你們隻當從未見過這紙條,可記下了?”
幾人連連點頭,說,“我們曉得。”
柳嬋真連著幾日都隻是在早餐時遇見崔衡,她也沒和他說上幾句話,但從他的神情上來看,好似並未對她有什麼不滿。
她不安的心總算回歸原處,想來也是那狗本就小,加上又過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還會怕呢。
何況她又寫了紙條道歉,想來崔衡是不會與她計較的。
安下心的柳嬋真又開始琢磨著與崔衡親近的辦法,這日,她偶然從闌秋院嬤嬤的嘴中聽見芸蘭姑娘酷愛讀書,自己屋裡的書都讀了個遍,常常去璟園找世子借書。
柳嬋真頓時心生一計,芸蘭能去找崔衡借書,她為何不能?
她並未直接去璟園而是先與老太太談論起此事,她故作苦惱地說,
“我昨兒剛讀完我帶來的書,以後都不知該看什麼了。”
老太太笑著說,“這有何難,打發人再去買點就是。”
“對了,我們府裡也有一處書齋裡麵收著不少書,也夠你看一陣子了。”
柳嬋真說,“倒不是缺書看,隻是不知該看什麼。”
柳嬋真說到這,難過地垂下頭,“從前父親在時,都是由我父親告訴我該讀什麼書,父親說,女兒家若是讀了不該讀的書,會平添許多不該有的憂愁移了性情。”
老太太見素來活潑的柳嬋真忽而紅了臉,登時心軟了,
“哎呦,我的小心肝啊,你可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