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每殺死一人一妖,都會奪其血之精華,煉入己身。
他的一身實力,儘數在鮮血當中。
每一滴血,都蘊含可怖能量,用來煉丹,可做鍛體大藥的主材。
稀釋後澆灌靈植,可以充當肥沃養料。
三階妖獸吞下一滴,即會血脈變異,生出種種神通。
就是這樣不可思議的鮮血,此刻抹上了一層灰色,漸漸喪失靈性。
血魔有種感覺,自身鮮血在飛速老化,數息時間就走完數百年的變遷。
而這過程中,又沒有吞噬新鮮精血,血魔身影已經變淡一層,開始搖搖欲墜。
“韶光荏苒,光陰真意!”
血魔一直東躲西藏,獵殺血食,顯然不曾了解過如今名聲顯赫的光陰劍君。
感受到劍光中那絲絲光陰真意,這名不知存活了多少萬年的古魔打心底顫抖起來。
這點若有若無的光陰真意,傷不到他本質,幾輪劍光下來可能就削去數日壽元。
白子辰雖踏上光陰大道,可明顯沒有到了掌控自如的地步。
完全是最粗糙的催動著光陰真意,憑著散逸力量造成的影響。
如果是在外界,可能會對傳說中的光陰大道讚歎稱奇,可隻有這點效果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再是玄妙,再是叵測,在沒轉化成真正戰力前還不至於讓一名古魔失色。
可在劍陣當中不同,因為他自持有血海作為後盾,不死不滅,冒然闖入星河劍陣想要行險取勝。
哪怕付出性命代價重創對方,都是劃算的。
誰知道星河劍陣在白子辰手中演變到了這個程度,他完全想象不出化神以下該怎樣在陣中抵抗。
且劍陣隔絕中外,將重生地點限製在了原地,導致他隻能死了又生,重生又滅。
但直到此時,血魔心中還主要是憤恨為主。
大不了死上數百次,耗儘此次蘇醒後積攢的全部本源,再次重歸一粒魔種,埋於血海深處,等待下一個機會。
惱怒自己錯過人妖兩族大戰的絕佳機會,本來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快速成長,回到化神境界。
然後在兩族元氣大傷的時候再出現,借助大戰中死去的億萬生靈冤魂,血祭整座大陸,打開通向天魔界的通道。
憑此功績,他就有可能飛升回到天魔界。
可當光陰真意輕飄飄落下,哪怕是用神通法術抵禦了劍光,真意的影響依舊滲透進來。
自己的一道道後手紛紛斷開,被光陰真意斬去無形的連線。
等到所有連線斷裂,那下次被殺他就將迎來真正的死亡。
“住手,快快住手!本尊可傳你血魔真身的轉化之法,可教你破境化神的訣竅,可告訴你飛升奧秘!”
血魔開始慌了,許下一連串的承諾。
“以伱資質,難道會甘願隻局限於人間界,不去上界追求天地同壽,日月同輝的更高境界嗎?”
“飛升?你要有那本事,就不會自己滯留人間界那樣多年了。”
白子辰不予理會,就算有用,他大好前途怎會去貪圖轉修魔功,飛升天魔界的狹窄道路。
那杜衡是壽元無多,加上增廣杜氏後繼無人,保不住仙城偌大家業,才走上這條極端道路。
白子辰這種實打實的化神之姿,以目前歲數來看,將來有充足時間去積蓄飛升底蘊。
又怎會放下光明前途,去選擇那舉世皆敵,用億萬生靈的生命和一界方向,去賭那飛升天魔界的一線可能。
血魔在這種時候,展現出了一名古老者真正的實力,各種神通禁術層出不窮。
從不斷哀求祈活,到惡毒咒罵,最後又沉寂下來。
隻剩血影不斷變化,數次反擊甚至還衝破劍光,一隻血色魔爪要撕破劍陣天地。
三顆星辰同時墜下,將血色魔爪轟的粉碎,但又叫一道血線逃走。
追追逃逃,各顯本事,足足耗費半載才將血魔徹底圍住,紫薇眩雷劍所化雷霆星辰直接演化成一道磅礴神雷,貫穿整個天地,將隻剩手指寬細的血影轟成青煙。
“等阿修羅族魔尊醒來,你們這個被地仙界拋棄的世界遲早要被血祭……我在下邊等著你!”
隨著最後一聲怒吼又似怨毒詛咒的大喊過後,星空當中終於恢複了平靜。
不過白子辰並沒有立刻解散星河劍陣,而是來回仔細搜檢,等了足足百日不見血魔複活。
才算能夠確定,這頭中古時候從天魔界來到人間界的古魔,在曆經數劫之後,終於是死在了自己手上。
這回,是真正死了。
光陰真意融入劍陣,沒有讓星河劍陣的殺傷力有了多大區分,但無形中提升了劍陣位格。
即便是血魔一族的重生之術,都被光陰真意一一斬斷剝落。
讓他對自身大道信心更足,即便還沒法隨心駕馭,可未來前景是無限光明。
此次小試牛刀,就已經讓一名古魔徹底隕落。
這可是曾經的人族化神,都沒能做到的偉業。
“不過他死前所說的阿修羅族魔尊是什麼意思……難道人間界中,還藏著一尊強大魔尊,不過是被上界謫仙重傷沉睡中?”
白子辰殺死血魔的好心情,很快被這個消息攪亂。
等今後有了足夠地位,或許可以向道德宗申請有關這方麵的資料,好搞清修仙界到底還有多少位上界古老者。
除此之外,太白劍宗很有可能是天妖、古魔兩家共同要覆滅的對象,同樣讓他心中一沉。
妖族那邊的敖家化神和龍君還沒解決,又惹上了兩個更為可怕的敵人。
“這些天妖古魔,就該老老實實的去死……感覺亂世將起,留給我安穩修煉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白子辰心中浮現起一陣急迫感,好像又回到了當初還是結丹時期。
自己和葛蒼師兄都未結丹,卻隨時會麵臨血神子化嬰後殺回梁國的威脅。
“今時不同往日,當年還需葛師兄以粉晶碎玉訣自毀鍛體,憑著經脈儘斷去越階應戰元嬰修士。如今宗門有我,再是大亂之世,也要在黑山撐起一片淨土。多年苦修,不正是為了守護該守護的東西嗎。”
死去的血魔沒有任何留下任何戰利品,估計是能融化的全煉入體內,其餘東西丟進血海。
打掃了一番戰場痕跡,白子辰繼續禦劍飛行,不過比之前更加謹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