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蠻兒向百夫長道謝道“多謝百夫長出手相救。”
百夫長搖了搖頭,歎氣道“我也沒出上什麼力,箕國人欺人太甚,若不是大單於有令,今年不得抄掠箕國邊境,老子早就將那個軟骨頭剁了。”
秦無衣有些好奇,箕國和東胡向來戰爭不斷,箕國也深受東胡南下之苦,沒想到今年居然東胡的大單於回下這樣一個命令。
“莫不是東胡和箕國約和了?”秦無衣在一旁低聲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首領傳下令來,今年不許南下箕國邊境。”百夫長職位不高,他能知道的東西也有限的很。
燕蠻兒對這個不感興趣,倒是對那個白袍公子更有興趣。他問道“那這個人是什麼人,怎麼能在我們草原上這麼橫行霸道。”
百夫長冷笑一聲,罵道“他一個軟貨有什麼可怕的,隻不過他父親在我們這一代有些名氣。他父親是箕國的平郭城城守,非常善戰,曾和我們打過幾架,我們沒占到什麼便宜。”
燕蠻兒心中了然,原來是箕國的貴族。平郭城他也知道,據此地不遠,是箕國西北邊塞要地,駐兵達八千多人,城守好像叫箕封。
“對了,他父親這兩天正在我們部落裡和我們首領商議大事,你這兩天還是小心些好。那小子在這裡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性子乖覺,他今天受了辱,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燕蠻兒點點頭,百夫長轉身離開。
燕蠻兒對秦無衣道“這邊沒有小淩寨的消息,我們儘快離開吧。”
秦無衣也知道,這裡不是久待之地。於是道“嗯,那我們收拾一下就走。”
兩人轉身離開,那匈奴奴沒有說話,而是跟在兩人的後麵。燕蠻兒有些奇怪,停下腳步,奇怪的看著匈奴奴道“你跟著我們乾什麼?”
那匈奴奴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站在哪裡,看著兩人。
燕蠻兒見問不出所以然,也就不管了。
可他抬腳剛走,那匈奴奴也跟著抬腳走起來。
燕蠻兒都有些好笑了,他轉過身,道“你倒是說話啊,你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彆老跟著我們啊。”自己兩個人都已經夠狼狽的了,哪裡有餘力再帶一個人。
這回,那匈奴奴沒有再裝啞巴,而是用胡語回答道“我現在是你的奴隸,你是我的主人,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什麼?”燕蠻兒驚呼一句。這人怎麼一根死腦筋,忙揮揮手道“不用不用,我剛才是為了救你才那麼做的,你不必這麼認真,就當我放了你,你走吧,回你的故鄉去吧。”
秦無衣搖搖頭,走上前來。低聲對燕蠻兒道“沒用的,他既然認了你當主人,那你是趕不走他的。就像那個胖子那般對他,非打即罵,胖子一遇險,他還是會不要命的向前衝,這是他們的風骨。”
燕蠻兒還沒遇到過這種情形,問道“那我該怎麼辦?”他還真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在達曼家見過奴隸,但從來和他們沒接觸過,對草原而言,奴隸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奴隸人數越多,也就意味著地位越高。
秦無衣皺了皺好看的鼻子,哼了一聲道“誰讓你那會說都不說一聲就跑出去衝好漢的,活該。”秦無衣心裡還憋著氣呢,他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掙脫她的手,跑出去救人,若是以後也招呼都不打,一個人走掉,那可咋辦。這樣的脾氣,不能慣。
燕蠻兒道“人命關天,遲一分他的命就沒了,哪有打招呼的時間。再說了,不是你讓我救他的嗎?”燕蠻兒覺得自己很無辜。
秦無衣冷哼一聲道“我什麼時候讓你救···”忽然想起似乎確實自己說過讓他出手相救的事,不過那是前麵匈奴奴以一敵五的時候的事情了,和現在現在有什麼關係。不過聽見燕蠻兒說道她讓救他便救的話,心情又好了些。繼續說道“我說讓你救你就救啊,我的話那麼管用?”
燕蠻兒笑著說道“當然了,反正我覺得你的話好像很有道理。”
秦無衣立時不依了,反駁道“什麼好像,本來就是好不好。”
燕蠻兒忽然覺得自己錯了,好端端的跟個丫頭講什麼道理,不由得想起好朋友達曼的至理名言,“寧肯相信世上有鬼,也絕不能去和姑娘講道理。”簡直說的太準確了,這家夥到底是從哪裡總結出來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道理的。
燕蠻兒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轉過身對匈奴奴道“那你就跟著吧。”
“主人,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匈奴奴忽然開口,燕蠻兒有些生氣,前麵自己問那麼多,她不開口說話,還以為他是啞巴,現在自己容許他跟著了,他又要乾什麼。
真當自己沒脾氣不成。
不過匈奴奴忽然一下子跪倒在地,連著給燕蠻兒磕頭,用力之大,就連鬆軟的草地上都能聽見砰砰的聲音。
“你這是乾什麼?”燕蠻兒皺緊眉頭,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們草原男兒更是寧折不彎的性子。那會五個人打他一個,都沒見他這般樣子,這會看著一個草原上的大漢跪在那裡哭,燕蠻兒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說吧,什麼事。有什麼事就乾脆一點,我們草原上的漢子沒有那麼多婆婆媽媽的規矩。”燕蠻兒沉聲道。
匈奴奴這才抬起頭,說道“請主人能不能施以援手,將我的妻子女兒也買回來?”匈奴奴知道他的要求有些過分,所以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小,生怕,麵前的主人怪罪。
燕蠻兒愣在哪裡,一時忘了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