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蠻兒走上前,看著這些人,向燕母說道“母親,這些人就交給母親了,怎麼安排,母親看著辦就是了。”
燕母點了點頭。
燕蠻兒從懷裡掏出一枚名刀,交到監工的騎士手裡,說道“這位大哥,辛苦你了。”
那監工的騎士看著手心裡躺著的明晃晃的名單,喜不自勝,忙說道“應該的,應該的。”忙指揮那些奴隸乾活去了,卻更加細致更加認真了。
博爾呼瞳孔微縮,不知道在想什麼。
燕母則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似的。
博爾呼拍了拍燕蠻兒的肩膀說道“那我就先走了,晚上的篝火會彆忘了。”
燕蠻兒點了點頭。
送走了博爾呼,燕蠻兒和燕母回到了帳篷裡,燕母將那兩個女奴叫進了帳篷。
這兩個女奴是母女,女孩的父親去年在戰場上戰場上死了,方才為妻子和女兒掙了一個上等奴隸的身份。
“可有名字?”燕母坐下來問道,燕蠻兒不解自己的母親為什麼要將這母女倆叫進帳篷裡來。
女奴的母親回道“回主人,以前的主人稱呼奴婢為慶嫂,奴家的女兒沒有名字,請主人為她起個名字吧。”
慶嫂身寬體胖,沒想到女兒卻極為水靈,女孩大概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頭發也亂糟糟的,臉上脖子上滿是汙垢,但若細看,卻也發現那雙眼睛如黑珍珠一般明亮。
燕母和兒子相依為命,燕蠻兒一直覺得奇怪,按道理說他們隻是普通的牧民,沒有使喚奴隸的經驗,可看母親的樣子,卻顯得非常的淡定從容。甚至表現的過於冷靜熟練了,就仿佛用慣了奴隸似的。
“你們是哪裡人?”燕母的聲音不大,但卻隱隱中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慶嫂忽然流下淚來,說道“回主人,奴婢是箕國人。”箕國也是東胡掠奪的重要對象,每年都有大量的人口和物資都被東胡人搶了去。
燕母則慢慢的說道“哭什麼!”慶嫂被燕母嚇了一跳,忙擦了擦眼淚,說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主人責罰!”
一旁的女孩也嚇得微微發抖起來。
燕母說道“好了,你以後就在我帳篷裡伺候,至於你女兒就讓他侍奉我兒子去吧。”
“是是是,奴婢遵命。”慶嫂忙跪下磕頭,她又對自己女兒說道“快,快謝謝主人的恩典。”對於女奴來說,侍奉主人總要好過和那些奴隸待在一起。
女孩流著淚,向燕母邊磕頭邊說道“多謝主人,多謝主人。”
燕母滿意的點了點頭,她這才將燕蠻兒叫過來,說道“蠻兒,你過來?”
燕蠻兒走過來,站在母親旁邊,燕母說道“你也十七歲了,身邊需要有一個人侍候起居了。這個女孩子以後就讓她跟著你吧,你給她起個名字。”
燕蠻兒搖搖頭,說道“母親,我不用人伺候的,母親留著就好了。”
燕母見兒子不開竅,怒斥道“你啊,都已經是部落裡的十夫長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我讓你起名字你就起名字,你記住,你現在是主,他們是奴,你掌握他們的生死,決定他們的命運。”
“母親,孩兒有話要說!”燕蠻兒聽見母親說的這句話,不知為何,心裡隱隱生出幾分不快來。
“你想說什麼?”燕母沒有生氣,對於兒子的變化她早就已經感覺到了。
“我聽一個人說過,她說無論我們的身份如何懸殊,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尊嚴,我們或許可以決定她的生死,但不能侮辱他們的人格,我覺得她說的很對。”
燕母久違的微微一笑,這些話,她曾經也聽一個人滔滔不絕的說過,他甚至還說過另一句驚世駭俗的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說這些話的人是燕蠻兒的父親!
真的很像啊!
燕母微微搖頭,說道“又是你救的那個女子給你說的?”
燕蠻兒臉上一紅,沒有回答。
燕母看見兒子的窘態,也覺得有趣,自己這傻兒子莫非對那個女子動心了?不過見他有些臉紅,也不繼續讓他難堪。
“好了,給她起個名字吧!”燕母看著地上跪下的那個女孩,說道。
燕蠻兒微微沉思,然後對女孩說道“以後你就叫蒲公英吧!”自由、無拘無束,有自己決定命運的權力,或許是蒲公英最動人的時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