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目前匈奴人的勝算大些還是東胡人的勝算大些?”秦尚繼續問道。
公子職沉默了,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說道“姨夫,恕吾眼拙,看不出來。”
這個時候秦無衣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來,冷哼一聲道“勝算在東胡。匈奴人的優勢在人數上,東胡人的優勢在作戰意誌上。雖然開始的時候匈奴人占據極大的優勢,但拖的時間越長,匈奴人崩潰的可能也就越大。”
秦尚笑著點點頭,女兒說的就是他想說的,兵力的多寡並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最重要因素。尤其是作戰時間越長,對一支軍隊的軍心士氣要求就越高。所以兵法有雲“持久戰中,軍心穩固者勝!”
“衣兒說的很對,所以我們越早加入戰場越能凸現我們的價值,要是等東胡人和匈奴人都打完了,我們再去打,還有什麼意義。這場仗,不僅是打給匈奴人看的,更是打給東胡人看的,所以,我們不僅要打,而且要打的更狠,更凶。要讓東胡人看到,我燕國的軍隊也不是好啃的硬骨頭。”秦尚的目的很簡單,擊匈奴,威懾東胡,一舉兩得。若是自己一方乘火打劫,落井下石,等到東胡人擊敗了匈奴人,那他們從心底裡也會瞧不起燕國的軍隊,一支堂堂大國的軍隊,隻知道投機取巧的贏一次是不夠的,更要能堂堂正正的贏一次。
“姨夫,吾明白了,是我目光短淺了。”公子職什麼人,稍一說明,便將其中原委想明白了。
接著他向另外兩位大夫說道“兩位大夫的意見呢?”
這次姬儼再一次明確表態,說道“親家說的對,我也有點太過保守了。”
一旁的姬樾沒說自己的錯,也沒說秦尚的對,隻是表了個態,說道“我聽公子的,公子怎麼說我就怎麼打。”
秦尚沒有說話,但也隻是微微冷笑一聲,對於姬樾這種牆頭草,隨風倒的個性,他也司空見慣了。
公子職看向秦尚,對於姨夫,他是絕對無條件相信的。
“姨夫,那我們怎麼打?”
秦尚沉聲道“敵軍左翼應該是匈奴上穀王的中軍,不要管其他了,向左翼衝吧。”
公子職點了點頭,說道“好,傳令下去,全軍出擊!”
號角聲起,燕國大軍開始向匈奴人進攻。
秦無衣看著遠處那沒入人海中的模糊身影,她的手緊握著衣角,低聲呢喃了一句,“傻哥哥,我們又見麵了呢!”
燕蠻兒正在衝殺之時,忽然聽見南邊響起來震耳的鼓聲和悠長的號角聲,燕蠻兒快速的瞄了一眼,看見遠處的南邊飄揚著緋紅的戰旗,如沙塵般的軍隊遮天蔽日而來,雖然看不清旗子上的字,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匈奴人的援兵。因為匈奴人尚白,戰旗都是白旗,不會出現紅旗。
大概率是自己一方的援兵。
燕蠻兒心誌愈發鑒定起來。他已經快要殺到匈奴大都尉旁邊了。
他已經能看見匈奴大都尉頭上的氈帽了。
燕蠻兒不知怎麼的,忽然想狂笑一聲,他右手拿刀,左手持著一杆從匈奴人手中搶來的長矛,大吼一聲道“匈奴的膽小鬼,躲在衛兵的身後算什麼勇士,有膽和我一戰否?”說話間,將左手的長矛對著匈奴大都尉的方向猛擲出去,長矛穿過人群,直接將匈奴大都尉身旁的兩個護衛釘穿,串在了一起。
匈奴大都尉的臉都忍不住一白。
燕蠻兒的聲音極大,本來匈奴大都尉都已經在身旁千夫長和護衛的護衛下,向裡麵躲避了。因為他們確實也感覺到了危機,這個身穿紅色衣服的東胡少年確實有著過人的勇力。
就連匈奴大都尉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有點意思。
呼韓耶和達曼率領剩餘的百十名精銳也向這邊殺來,儘量拖住匈奴騎兵,為燕蠻兒減少儘量大的壓力。
燕蠻兒仰天長嘯,忽的他瞥眼發現一個匈奴騎兵身後背著調動兵馬的令旗向後移動。燕蠻兒夾住馬腹,猛的追去。
邊追的時候,順手拿下背上的大弓,然後朝那名匈奴騎士射去。
“嗖!”的一聲,那支箭不偏不倚的紮進了匈奴騎兵的後脖子上。
匈奴騎兵應聲而倒。
燕蠻兒猛衝過去,在匈奴騎士的身旁敏捷的跳下馬,左手拉著馬韁繩,雙腳夾住大旗的旗杆,往回一抽,便將大旗從匈奴騎士背後抽了出來。
燕蠻兒大笑著,將大旗橫在自己胸前,然後大吼一聲道“像懦夫一樣逃跑吧,像膽小鬼一樣躲起來吧!”說著他站立在馬背上,將匈奴主將的令旗,一拳粗的旗杆就那樣被生生的折斷。
周圍的匈奴人被他的蠻力所震懾,紛紛退了退。
匈奴大都尉大怒,不顧周圍人的拉扯,然後騎著馬,猛地向燕蠻兒衝了過來。
“東胡小兒受死!”匈奴大都尉舉刀隻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