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戎王點點頭,說道“右都尉說的是,為何這兩日你們的軍隊也閉門不出呢?”
秦嚴還沒有說話,姬樾卻搶先一步說道,“右都尉這話可就差了,我軍前番傷亡頗大,自然也需要休整了。”
右都尉赫舍裡冷笑一聲,他倒是認得說話的人,是孤竹邑的上大夫姬樾,幾年前碣石山之戰,以及今年山戎王率部南下,此人基本上都成了隱形人,要麼龜縮城邑中不出來,要麼兵馬一觸即潰,基本上沒給東胡人留下好印象。
不過鑒於前麵他們秘密的合作關係,右都尉倒沒有反駁。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左大都尉宇曼,宇曼則微眯著眼,不理會右都尉赫舍裡的暗示。
赫舍裡沒辦法,隻得說道“姬大夫這是什麼話,這場仗主要是我們東胡打的,你們有什麼傷亡,又何須休整?”
姬樾還要說話,公子職揮了揮手,接過話頭,說道“山戎王,我們是盟軍,這樣互相拆台不好吧。還是談些實質性的問題吧。”
山戎王拿著手裡的小刀,割了一塊肉喂在嘴裡,邊嚼邊說道“我不覺得右都尉說的話有問題啊,我軍和匈奴人激戰兩個多時辰,你們燕國人才姍姍來遲,真把我們當傻子啊!我聽秦將軍說,你們打算要軍都徑以東之地,你們倒是打的好算盤啊!”
公子職微微蹙眉,說道“山戎王這話什麼意思,這是我們提前約定好了的,莫非你們要反悔不成?”秦嚴代表燕國和東胡人商議,此次作戰,若能擊敗匈奴人,燕國取得軍都徑以南之地,而東胡取燕山西麓地。沒想到山戎王居然這個時候就開始對以前的定議提出異議了。
山戎王冷笑道“公子這話我可就要說道說道了,你告訴我,你們燕國哪裡來的臉麵從我們手裡拿走軍都徑?”
秦嚴在一旁再也忍不住,大怒道“山戎王,這可是我們燕軍主帥,公子殿下,請你說話放尊重些。”
右都尉赫舍裡冷笑一聲,說道“尊重,我東胡隻尊重強者,你們慢吞吞的來也就罷了,還在這兒向我們討要險要的軍都徑,又是何道理?”
秦嚴氣的一下子站起來,說道“我前兩日過來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樣對我說的,你們這是要公然反悔了?”
右大都尉也站起來,站在秦嚴的對麵,兩人已經各自將手按在刀柄上,說道“前兩日是前兩日,今日是今日,又怎麼能同日而語?”
“你!”秦嚴都覺得自己被耍了,沒想到東胡人居然這麼不守信用。
山戎王這才在上座上緩緩開口,說道“公子殿下,我聽說殿下在燕國文武雙全,不知有沒有幸見一見殿下的武藝?”
秦嚴忙上前一步,說道“山戎王,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直沒有說話的姬儼也終於開口了,他眼角的肌肉跳了跳,說道“山戎王,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姬樾也忙站起來,說道“山戎王,你安敢如此?”
山戎王放下手中切肉的小刀,站起來,笑道“公子,你不會隻是一個站在部將身後的膽小鬼吧!”在任何時候,強大的國力都是強大外交的重要支撐,你國家強大,彆國自然尊重你,你國家弱小,彆國也自然輕視你,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山戎王前麵看見公子職進退有些失據,自然不會把公子職放在眼裡。
山戎王繼續說道“若公子能給我們看一看你的能力,軍都徑也不是不能給你們?”
公子職低著頭,他慢慢的站起來,目光淩厲的盯著山戎王,他慢慢的走到姬儼等人的前麵,然後示意他們退後一點說道“不知要我怎麼證明?”他的聲音不大,但聲音中卻透著令人心驚的寒意。
燕蠻兒看著公子職,麵前的這個年輕公子雖然個子很高,但一看便有些文弱的模樣,根本不是所謂的有武力的樣子。但他也有些好奇,想看看燕國的這個公子會怎麼做。
山戎王從背後的的牆上取下一張大弓,拿在手裡,他兩腳站定,輕而易舉的便將那張大弓拉開,說道“這是一張從你們燕國的將軍手裡繳獲的六石硬弓,公子把這張弓拉開如何?”
眾人大驚,包括姬儼和秦嚴都微微一頓,“六石的大弓?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拉開的,就是放眼整個軍隊,能拉開六石弓的大力者也沒幾個。”不禁都有些佩服白發蒼蒼的山戎王,這老頭雖然說話蠻橫了些,但武力確實讓人驚歎。
姬儼忙上前說道“山戎王,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六石的硬弓就是普通的士卒都難以張開,更何況我們公子平時並非以力氣見長,你這太胡來了?”
山戎王冷笑一聲,說道“堂堂燕國的公子,連一把弓都拉不開,日後如何繼承王位,統領一個大國。”
整個帳篷裡因為山戎王的一句質問,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