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許久未見,本想著溫柔帳暖,你會長沐春風,誰知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
“彼此彼此,你也還是放浪形骸,風流不羈。”
兩人相視一笑,舉杯對飲。
顧予初見啟幀沒有引薦的意思,撇撇嘴,很是識相的自動退下。
“怎麼,不打算領我見見表嫂?”淩子域偏頭望了一眼啟幀身後的側身正準備離席的顧予初。
“內子雖不傾城傾國,但你等浪子還是要防的。”啟幀側眼見顧予初實相的退下,很是滿意。
“我雖自知自己魅力非凡,如今就連戰功赫赫的秦王也會擔心王妃會被我拐了去,真是受寵若驚。”
“年歲增長,輕浮的毛病沒改掉,這扮豬吃老虎的本事也是日益精近。”
“不敢當,你也還是吝嗇小氣,不可一世。依我慧眼,你這王妃不喜與你親近,說起這討女人歡心的本事,本太子定是當仁不讓,不如你求我,我考慮撥冗點撥你一二。”淩子域很是得意,提壺自飲。
“這十年晶露瓊漿,淩太子且好好享用,少管他人閒事。”說罷,啟幀側身離開。
“我北淩國儲君早立,其餘二個皇子年紀尚小,不成氣候,但你東啟眾皇子雖看似謙遜,但凡有血性,皆有爭心,你我母族同脈,當不願看你困於他人之禍心,日後你我欲要像此番談天說地,也是變數頗多。”淩子域接著說道。
沒錯,淩子域的生母正是北淩皇後、三行書院院首常遠卿之孫,啟幀生母常欣怡的同胞姐妹常樂水。所以說,他們二人不僅僅是對手,更是有著不可否認的血緣之親。
“不勞淩太子費心。”
“本太子聽說京郊琉璃濕地風景極佳,明日特邀佳人賞遊,如此看來秦王也無心同行,也罷也罷。”啟幀頭回,仍舊不漏聲色。
剛說罷,便有宗室貴女借著酒意舉杯來敬,淩子域彎眉挑唇,欣然暢聊起來。
顧予初漫無目的在宴會上遊蕩,賓客皆是小撮暢聊甚歡,有聊時新服飾妝容,有侃天下熱聞新物,也有暗自竊語,但都沒有她熟悉可融入的圈子,也罷,不知道書院同門如今安置何處,追隨何人,天下之大,生離死彆稀鬆平常,習慣就好。
“秦王妃果然如傳聞一般與眾不同。”一異域女子舉杯笑迎而至,隻見她白錦長袍,袖口綴以銀狐皮毛,領口腰間皆鑲有鬆綠石裝飾,腰帶綴以長短不一的花骨朵銀鈴鐺,編發高束,斜插數十隻銀簪,牡丹花紋,頂端飾有紅瑪瑙或鬆綠石。
“請恕俾子愚笨,不識貴人。”顧予初很是禮貌。
“奴家是西戎單於側妃,名步容,聽聞秦王妃出自百色,正巧,你我乃是同鄉。”步榮嗓音尖銳,表現的非常興奮。甚至拉上了顧予初的手,然後說了好一會鄉音,引來了周圍賓客的關注。
顧予初哪裡聽得懂她說了些什麼,很是尷尬,但若不予反應或反應不當,必當又引起他人對其來處的懷疑。
“天下之大,你我相聚於此實乃有緣,俾子先乾為敬。”百色無論男女以好酒聞名天下,顧予初豪飲一尊,如此一來便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西戎側妃如何回應之上。
步榮麵有微變,但仍大方的回敬,而後兩人掩麵而笑,眾人唏噓百色民風。
“側妃,若不嫌棄,俾子帶姐姐賞遊一番這珊清殿如何?”顧予初欲帶這不速之客脫離眾人之矚目。
“好呀。”步榮欣然答應。
於是二人攜手離開大殿二層,顧予初帶著步榮穿梭在熙攘的賓客之中,更是儘心儘力的介紹著東啟的民俗民風,珊清殿的構造及裝飾的吉祥寓意,就是為了公然顯示自己真誠待客的意圖,步榮也欣然恭聽。
說的口乾舌燥,顧予初與步榮共飲了往來侍候侍女端盤上的酒水,在後,步榮以回席伴君為由與她辭彆,顧予初似有不舍的客套相約西戎歸國之前來府上小聚,步榮則以西戎國事安排為大婉轉拒絕,顧予初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