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歌!
三日後,立秋,應夢依貴妃提議,宮中設家宴,以顯東啟皇家團安聚好。
“這還有好些個日子才到中秋佳節,宮中怎麼又設家宴?這三天一大宴,兩天一小宴,真是沒完沒了。”顧予初發著牢騷,愁著裝扮之事,沒了予心的幫忙,蓮生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宮裡設宴王爺大都隨心情有的去有的推辭,算著王妃也不用常常跟著去應付啊。”蓮生一邊梳著頭發一邊回道。
“我真是想離那幫子女眷遠遠的,一個個九轉回腸,說些個奉承場麵話,暗自又在釵環衣裙、夫家功勳上較勁,沒意思的很。”顧予初也難得說些個實話,她是真的不喜歡那樣的場麵,稍不留神就跳進了人家的話茬裡,回也不是不回更是不服,很是糟心。
“主子,我聽說宮裡糕點禦膳好吃的很,我要是能進宮,一定胡吃海喝,誰還管彆人說了什麼。”說到皇宮,蓮生滿腦子都是些好吃的。
“那你替我去好,去吃他個片甲不留。”顧予初咯咯的笑了出來,小孩子就是饞嘴。
“那王爺非得打死我不可。”蓮生自己也跟著咯咯的笑了起來。“好啦好啦,都是最簡單的發飾,衣衫,您這王妃當的可真沒意思。”跟著顧予初久了,蓮生也越發潑皮起來。
“小孩子家家。”顧予初笑的停不下來,扶了扶發間的那枚素簪,提著拖遝的裙角,起身去了前院。
此時,顧予心早已經裝扮一新的等在前院,章丹色的裙子,串著配上羊脂玉的步搖,秀美又彆致,名副其實的東啟第一美人。
雖不是一個娘生的,但總是一個爹吧,這也太不公平了,顧予初心裡嘀咕著。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這件暗藏心機的草黃色的衣裙,雖似尋常,但繡工極佳,裙角用銀絲線繡著忍冬,在陽光或燭火下會熠熠生輝,當然當姿色不夠,穿的再好看也是白搭。
姐妹倆剛打了招呼,便看見啟幀和南溪一同從後院走來。
南溪臉上露著甜蜜的笑容,月白色的裙子和啟幀鈷色的長衫看起來很是搭配。
顧予心白了白眼睛,心裡嘲笑她南溪郡主也這般沒見識。
顧予初心裡也是彆扭,便拉著妹妹出了大門。
兩輛馬車停在府邸門口。
顧予初瞟了一眼啟幀,見他沒有任何安排的樣子,便拉著予心上了後麵那輛馬車。
“姐姐,你是王妃哎,怎麼讓南溪搶了主位。”顧予心不服氣。
“你沒瞧見他們倆的裝扮,若是不坐在一起豈不可惜。”顧予初也是有些賭氣,昨天說好晚上回來找她,等到子夜也不見蹤影,原來竟跑道南溪的房裡去了。
“那也不能就吃了這啞巴虧啊。”
“你幀哥哥那副樣子你還看不明白麼?今日就是要給足了南溪的麵子。雖是家宴,南昌王及朝陽公主還有鎮西老王、東定王及王妃都要參加,若南溪不受重視,那南昌王與啟幀之間必有嫌隙,要是被人尋了機會,恐又要生出什麼事端來。”
“姐姐我是該誇你賢惠麼?”顧予心撅了個嘴,話不由心。
“你隻記得闔宮上下你最好看便是。”顧予初表麵上笑嘻嘻,心裡卻是難受的不行,但又不好表露出來,免得讓他覺得自己盼著他去臨月閣。
宴會之上,顧予心的美貌是第一重高潮,這其二便是啟幀與南溪的繾綣情深,這第三嘛,自然是顧予初的被喧賓奪主的出席。
好在,因啟輕玨入罪,寧王府邸被封,好事的趙氏姐妹缺了一個,再加上榮王失了母家的勢力,前途無望,那趙芸和也識相恭敬有禮,不再冒頭爭鋒。
這一下,除了女眷的竊竊私語,也沒人敢來招惹顧予初,這樣很好,反正那些個閒言碎語不知聽了多少籮筐了,也不在乎再多幾句。
彆人誇讚顧予心美貌,她附和著笑著。彆人讚譽啟幀英勇無雙,前線後府都順心合意,她也陪著笑著。彆人故意奉承啟幀南溪天生一對、恩愛不疑時候,她倒是險些有些裝不下去了。
便端了杯甜酒,獨自繞到廊外吹吹晚風。
“自作自受。”啟輕禹靠在暗處,也獨自喝著悶酒。
顧予初嚇了一跳,“原是韓王,又見麵了。”
“我與你之間根本無需再見。”韓王語氣很差。
“看來韓王是恨我入骨了。”顧予初也是為他對予心的一片癡心而惋惜。“她過的很幸福,你若是真心待她,應當為她感到高興。”
啟輕玨沒有作聲,仰頭將壺中之酒一飲而儘,即便他心中也是這樣想的,但若沒有眼前這個自以為是、自私虛榮的女人棒打鴛鴦,他與顧予心也不會走到這步。
“你自不會有好下場。”丟下著誅心之話,韓王便回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