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雋娘打理鎖星宮,一年之內營業額翻三番。”淩子域捏著下巴,輕鬆的說道。
“就這麼簡單?你讓我幫你做生意?還是想讓我跟東啟對著乾?”顧予初質問。
淩子域眯著眼睛笑著,不置可否“反正你也無處可去,不如留下,若是有消息找起你來也方便。”
“你有這個把握麼?”顧予初想著在北淩的地界,如果淩子域做不到,那可能再沒有第二人能夠做到,但她嘴上仍舊表示質疑和譏諷,一來不想讓他認為自己隻能依賴於他,二來,抓住了他自以為是的心裡,好激他竭儘全力去辦。
但淩子域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他並沒有因為自己小看他而生氣,反而笑的意味深長。
“啟幀也有這個把握,你怎麼不去求他?”
“第一我沒有求你,第二我和他的事與你無關!”顧予初瞪大了雙眼,語氣很衝。
“好好好,算我求你求我幫你好麼?”淩子域稍稍撇撇嘴,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那是自然。”顧予初顯然很吃這一套。
看到她轉眼雨過天晴還自鳴得意的模樣,淩子域也跟著心情大好,臉色鬆快了很多。
“那咱們的交易算是達成了麼?”
“一言為定!”顧予初端起了酒杯。
兩人難得如此和諧,一乾而淨。
“那你的玉牌得交給我。”淩子域伸出修長的大手,向她眨著眼睛。
“為什麼?”顧予初狐疑。
“不然我憑嘴給你找麼?還有,除了這個玉牌還有其他什麼線索麼?”
“十五年前,我弟弟四歲的時候舅父接他從東啟去北淩外祖家,路過赫和懷恩地界,途遇流匪作亂,而後就下落不明。”
“你外祖父、舅父姓誰名誰?”
“姓顧,具體什麼名字我不知道。”
“那你外祖父和舅父是做什麼的?”
“經商,我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北淩,好想是做綢緞生意的,具體我也記不清楚了。”
“說了也等於白說。”淩子域無奈的搖搖頭。
顧予初輕輕的咬著嘴唇,微微的撅著嘴,顯得很無辜。她的確很少從父親母親哪裡聽到外祖父家的情況,加之年紀又小,能記住的有用的消息實在是寥寥無幾,這也是這些年她苦尋無果最大的原因。
“那你弟弟可有什麼明顯的特征,比如說胎記。”
“沒有。”顧予初還是留了個心眼,就好比對啟幀那樣,這是她留給自己驗證是真是假的最後籌碼。
“行吧。玉牌給我。”淩子域有些不耐煩。
“你弄丟了怎麼辦?”
“這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件,本太子什麼寶物沒見過。再說了就你那些線索有等於沒有,再不給我個物件,我憑空變出了弟弟給你麼?”
顧予初覺得他說的也很有道理,她眼睛轉了轉,“你也給個特彆物件給我,我們交換。”
“乾嘛,定情信物啊?”淩子域笑的邪佞。
“滾!給不給?”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麵對這個浪蕩子的時候,顧予初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好好好,看在你這麼好看的份上,就從了你了。”淩子域從懷裡掏出一枚短小玲瓏的骨笛,遞給對麵的凶神惡煞的女人。
這骨笛溫熱,想來是揣在懷裡貼身之物,顧予初撥弄著骨笛下端墜著月紫色的流蘇,嘲弄道“你把姑娘家送你的定情信物給我,這不是想害死我麼。”
淩子域並沒有如她想象一般不以為意,反而收斂起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是鳳凰腿骨,是我母親給我的,憑它你可以自由出入北淩,甚至皇宮內院。”
“鳳凰腿骨?真的假的?”顧予初自言自語的說道,細細盤了盤手裡這枚普普通通的骨笛,“這麼珍貴。你就這麼輕易給了我了?你不怕我真是東啟的細作?”她也是聽聞北陵皇後十幾年前便下落不明,若是真的,想來這個東西對他的確是無比珍貴的。
“很有道理,那你還我。”淩子域頓時翻臉,伸手索要。
“就它了!”顧予初將這枚骨笛緊緊的護在心口,很是寶貝。的確,這個東西是個大寶貝,可自由出入北淩地界和皇宮,萬一有個什麼需要,自己到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定情信物要好好收著,知不知道呀,小蚯蚓。”淩子域起身拍了拍她的腦袋,很是寵溺。
顧予初抬眼狠狠瞪著他,小蚯蚓?這個男人真是天賦異稟,連稱呼都非要彆出心裁。不過,尤記得小時候也曾經遇到過幾個腦子有病的兒童,非說尉遲是魚池是魚食,還罵自己是鯉魚精是蚯蚓。
“今天到此為止,期待你的好消息。”顧予初揮了揮,就此告彆。
“剛定情就溜,小蚯蚓,你是不是害羞啊。”淩子域衝著她的決絕的背影喊著。
“老板,我得回去賺錢,還有,不要再叫我這麼惡心的名字。”顧予初回頭警告之後甩門而去,隻留下淩子域一人愣神。
事實上,對於他來說,找到尉遲景橫不過分秒之間的事情,他們相識已久,感情堪比親生兄弟。
隻不過他與姐姐是一樣的臭脾氣,對於認定的事情不肯輕易改變。
相比尉遲予初,景橫很早並且知道全部的真相,所以他不肯原諒東啟,更不能接受他唯一的姐姐心甘情願呆在仇人的身邊,耽於情愛,置家仇於不顧。
所以,即便他一早知道予初的下落,也知道她時刻在處苦尋自己,但也不願與姐姐相見。他想讓她好好嘗一嘗漂泊無依的滋味,弄清楚親人和仇人到底誰更重要,這也是他對她的懲罰。
淩子域也知道尉遲景橫的決定,對於他們兄妹相認一事,他雖可以利用但卻著實不便過多乾涉。就像他打著幫顧予初尋找弟弟的幌子,其實不過是拖延時間多留她在赫和罷了,以免她又被啟幀三言兩語給拐了回去,那樣便真是斷了她們姐弟的情分,他日若是兩國開戰,刀劍相向,與她們更是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