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歌!
鎖星宮昏暗的酒窖裡,酒壇散落一地,顧予初醉倒在,她早就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喝了多少,但隻想這樣混沌下去。
是母親陷害了尉遲一族?她明明那麼善良!而年幼無知的自己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麼?
她不敢去想,又不可抑製去想!
樂嘉、尉遲!東啟、北淩!國仇、家恨!陰謀、大義!
在這個分不清黑與白、說不清對與錯、理不清愛與恨的漩渦之中,她到底是誰?又在為誰而戰?
酒窖的門被打開,前來取酒的言風發現了她,可顧予初淚眼婆娑、意識模糊,哪裡分得清她是誰,她本能的保護自己,言風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無奈之下,言風隻得撂下她一人繼續買醉,去找人來幫忙。
待到蕭令快速趕來之時,顧予初新啟了一壇美酒,大口灌了起來。
他一個箭步向前,用力摔掉那酒壇,責怪卻有疼惜。
“顧予初,你是瘋了麼?”
“是在你找死!”
醉酒的女子急了,從小腿抽取匕首,向他襲來,可她已然深醉,哪裡還有足夠的力氣去抗衡一個精壯的男人,於是一下子便被除了挾製。
“哼,挺厲害啊,哈哈哈。”顧予初揪著蕭令的衣襟不怒反笑了,可她笑著笑著又失聲哭了起來。
蕭令不做聲,隻是默默的摟著她。過了很久,懷裡的女子才隨手用他的衣襟揉了揉被自己酒氣熏透的臉蛋,困難的抬起頭來,迷迷瞪瞪的盯著他,開口道“你能不能陪我喝兩杯,我給你銀子。”
“彆鬨了。乖。”蕭令拖著她的滾燙的臉蛋,很是心疼。
“不喝就滾!”方才小鳥依人的女子突然間暴怒了起來,像極了三月裡的說變就變的天氣。
她將麵前的男人重重的推開,然後拉住了身邊言風的手,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笑嘻嘻的撒著潑“你長的這麼好看,要不你陪我喝唄。”
可還沒等她提起酒壇,蕭令便將她整個強行扛在肩上,向廂房奔去。
“燒點熱水送我房間。”蕭令頭也不回的吩咐一臉震驚的言風。
“你誰啊!放我下來!信不信小爺我弄死你!”顧予初大吵大鬨,但任憑她怎麼撲騰,也無法掙脫。
“你混蛋!”
“你在找死你知道麼?”
“快放我下來!”
“我要吐了。”
“”
回了自己的屋子,將門關好,蕭令才肯放她下來。
顧予初也還算爭氣,硬是撐到腳尖落地,瞄見一個花瓶,便衝過去捧著吐到天昏地暗,蕭令一點也不嫌棄,站在一旁撐著她全部的重力,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
苦水都被吐的乾乾淨淨之後,顧予初方才心滿意足的依靠蕭令迷瞪了過去,仿佛他隻是一麵牆而已。
男人歎了口氣,將這個醉酒的瘋女人橫抱起放在床榻上,幫她蓋好了被子。
在言風端著一盆熱水進門之前,他已然換掉那件被揪檸擦揉的不成樣子的衣衫。
他一邊將布巾沁入熱水,一邊使喚言風動手給昏睡的顧予初換件乾淨的衣裳。
“我這就去拿。”言風跑出半步,恍然回過頭來,仿佛才理清楚狀況“我還是帶她回自己的屋子吧。”
“你們三人一屋不方便,也彆去折騰了,就幫她換上我的。”蕭令從衣櫃裡找出一套天青色乾淨衣衫,遞給眼前已怒但又不敢多言的女子,“彆愣著,快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