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歌!
昨日的衝動,錯過了和淩不惑商討的最佳時機,顧予初盤算著自己或是他,下一步該如何化解危機。
可醜時剛過,他的房門便被吾岑敲開,在他身後站著的那個人,夜色濃重,臉色看起來更加的青靄。
吾岑未發一話,恭敬的行禮後,便不請自入,搜起了整個屋子。
“你什麼意思?”
淩不惑沉默不語,他的眼睛裡血絲輕蔓,眼眶微黑,像是今夜至此未曾閉眼,這讓本還想接著發作的顧予初忍了下去。
過了許久,全屋無一遺漏的搜查後,吾岑未發現有任何異常,淩不惑向他點點頭,轉身要走時無意間瞥見窗簷上擺著一盆不起眼的水仙花。
這個女人他是太了解的,任是什麼花草都是不愛擺弄,於是他上前端詳了一番,最終在一堆月牙狀的鵝卵石下找到了一枚指環。
那是孟修然帶走樂嘉彭康時贈予她的,同樣是赤金素環,指麵一百八十度旋轉,但內嵌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石,看起來比一般的巽影令要精致貴重很多。
淩不惑仍舊沉默,淡漠的瞧了她一眼,不待她解釋,便再也沒回頭。
過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顧予初的房門再次被敲開,寧逸帶著兩名案差,亮出了大理寺的令牌,經請示了老淩王,帶月升將軍過大理寺問話,但為不引發騷動,所有調查必須秘密進行。
她這下才明白方才淩不惑的用心,在大理寺來人之前先排除下可能的嫌疑,免得屋子裡多了什麼說不清楚。
就這樣,在天亮之前,她被帶進了傳說中刑訊異常神秘的大理寺府衙。
因是二品將軍,又是靖川王府的人,大理寺不敢怠慢,未敢有所用刑,隻是將昨日顧予初同寧逸的那番對話原原本本又謄錄了一份,當然,她還是一口咬定那枚戒指是諾達送予她的禮物,她不明真相便收了下來。
押下侯審以後,果然也如她猜測的一樣,諾達也被收押在獄中。
他們二人被特意在安排麵對麵的牢房,有人十二個時辰輪崗堅守,記錄他們之間的談話。諾達承認當夜在酒嗣中偶遇月升將軍,聊了一兩句閒話,卻隻字未提相贈素環之事,寧逸無法分辨誰在說謊,便隻能用這種方法來判斷一二。
“將軍,這是何故?我們不過是聊了幾句閒話,怎就被大理寺關了起來?”諾達明白裝糊塗的問道,他身上無傷,想來北淩還是禮遇黑水,大理寺未曾動手。
“你為何要將巽影令的指環贈與我,陷我於不義?”
“巽影令是什麼?我又何時贈指環於你?”
“罷了,大理寺自會查明真相。”
“將軍?”
接著,不論諾達怎樣挑起話題,顧予初都不再說話,隻是閉目養神,絲毫不為現下的窘困而擔憂。
這裡的條件比起赫和地牢懸空鐵鏈要好上太多倍,看守又少,而自己又未帶有鐐銬枷鎖,看來,這大理寺若不是盼望著她畏罪潛逃,就是太過於心大了。
而寧逸這邊,除了這點線索外,又有最新的進展。
顧予初交給他的指環與在岐旺手上的指環雖外形一模一樣,但請匠人識彆,其中一種為純赤金,另外一種赤金內參雜很小比例的白銀。
巽影令為巽影之身份物件,製造工藝應該統一,不可能有所差彆,現在出現了兩種規格的巽影令,隻能說明其中一個為真或者兩個都是假的。
另外,女刺客現身那日被殺的馬夫,傷口經核驗,雖同樣是割喉斃命,但與前兩次一刀封喉相比,力道不夠,速度也不夠快,馬夫口中嗆滿血液,因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