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以為如何?”湘君滿意她的反應,輕輕的問道。
“湘君妙筆,名不虛傳。”顧予初絲毫沒有吝嗇自己的讚美。
湘君淡然一笑,不以為意,這樣的稱讚他早就習以為常。
“妝容好了,便是衣著。正好新做的玉石藍色暗忍冬團紋的月華裙與你身型不二,再配上銀白色披風,清冷淡雅又不減韻味,姑娘去後堂試試吧。”
顧予初瞥了眼全程不為所動的淩不惑,在方才引見的少女的帶領下,悻悻的退了下去。
湘君閒來無事,便撩起自己的頭發,拿起畫筆在自己的傷疤處描摹了起來,嘴裡還不忘調侃一下一旁故作鎮定的淩不惑。
“太子殿下這回算是碰到硬茬了,這位姑娘看似溫順實則任性倔強,不好拿捏。”
“本是誠心以待,被她拿捏住又有何不可?”淩不惑挑挑眉,輕放杯盞,望向窗外園中小景,坦言他的落敗。
“太子殿下過嫌了,把心甘情願說的如此動聽。”
“湘君就是活的太過於明白了,不累麼?”
“彼此彼此。”
兩個男人整個談話全程未有對視,卻各自淡然一笑,也是微妙。
待到顧予初再次出現堂前,淩不惑再不肯挪開自己的眼睛半刻,愣了半響以後笑意蕩漾開來。
他早知她的美,卻不知這隱藏許久的風姿讓他如此驚心動魄。
“湘君辛苦了,酬金隔日送予府上。”
淩不惑上前幾步牽住顧予初的手,大步流星的帶她離開,顧予初沒忍住回頭回望一眼那個叫湘君的男人,正巧他也淡然目送他們離開,她驚訝於本來他臉上猙獰的傷疤仿佛瞬間消失了一般,窺見了一二這個男人驚豔於世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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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顧予初第一次收獲了因為豔麗外表而如影隨形的矚目。淩不惑緊緊的牽著她的手,穿梭在人群之中,嘴角不曾褪去的笑意暴露了他心裡的歡喜。
他們品茶吃糕,結繩祈願,看戲聽書,將所有尋常閒逸夫妻遊湖逛園那些個興事全部安排個遍,直至燈火闌珊,才不舍回府。
今夜月朗風清,賞月小酌也是美事,可淩不惑的好興致被兩個苦瓜臉攔路虎敗了精光。
“你的紅棗桂圓蓮子茶。”顧帆將一蜜色茶壺塞到顧予初的手裡。
“你的胭脂米糕。”束淵將一盤糕點也塞給了她。
顧予初不知所措看了一眼淩不惑,他臉色不好,卻忍著未發作,而後她再一臉茫然的望向自己的兩個弟弟,不知該如何是好。
“吃啊。”
“喝啊。”
顧帆、束淵鐵青著臉命令道,顧予初鬼使神差的低頭咬了口糕就了口茶,訕訕的笑了出來。
“打扮的像仙女一樣,就吃不慣凡人的糕點茶水了?就那麼一小口,敷衍誰呢?”束淵捧著胳膊陰陽怪調的嘲諷道,他還在生氣,這個女人兩天沒有消息,隻顧著自己玩樂,害他這個做弟弟的白白擔心。
“夠了啊。”淩不惑終於忍不住,輕聲嗬斥住這兩個蹬鼻子上臉的小兔崽子。
“你乾什麼這麼凶?!”顧予初見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兩個弟弟瞬間癟了氣,護弟心切,本能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男人,兩個少年見狀眼裡的光亮又閃了起來,雖不敢過分,唇角和鼻孔卻是掩蓋不住內心的得意。
淩不惑怒瞪了兩眼他們倆,氣憤拂袖而去。
束淵和顧帆見沒了威懾,笑嘻嘻圍上了顧予初,開啟逼問模式。
“你就這麼把自己賣了?你好歹矜持一點啊。”
“他有沒有很過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成事了,你好歹給我們倆一個消息,害得我們一夜未睡,擔心你吃了虧!”
他們兩個人也顧不得該問不該問,嘰嘰喳喳吵個不停,顧予初尷尬到極致也隻得坦然麵對,一句話懟了回去“怎麼,這個結果,兩位小爺不滿意?”
“滿意!滿意!相當滿意!”兩人異口同聲笑盈盈的答道。
“那就不要再追問細節了,好麼?”顧予初咬著牙,一字一頓的低聲無奈說道,正是這樣的坦蕩,讓兩個少年一時難為情了起來,懊悔方才的口不擇言,但嘴裡還振振有詞“誰讓你丟下我們倆,逍遙快活去了。”
“明天帶你們去吃蜀香閣的烤全羊。”顧予初笑著誘惑道。
“還有烤乳鴿,肚包肉,羊奶酒。”兩個少年補充道。
“好好好,想吃什麼吃什麼,算是補償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所以,你們現在可以乖乖回去,明日再來,好麼?”顧予初一邊哄著他們,一邊心裡想著屋裡還有位大爺等她去討好,不自覺歎了口氣。
“不用,這府裡我們倆有院子。”束淵眨眨眼睛,拖著顧帆滿意的退了出去,隻留下顧予初一人愣神這話裡的意思,可屋裡的醋壇子等不了人,她搖搖腦袋便急衝衝的趕了過去。
淩不惑一臉不快捧著本棋譜,看似心無旁騖,卻早就不知道走神到哪裡。
顧予初笑盈盈的上前,伏在桌案的窄邊,探頭假意偷看,可淩不惑完全當她不存在,不迎合也不抗拒。
“這麼認真啊,這長夜漫漫,殿下就打算研究棋譜了?”
淩不惑不做聲,顧予初忍著笑意,繞到他的跟前,抬手就奪了棋譜,而後徑直坐在他的腿上,環著他的脖子,繼續撩撥道“那酒也不喝了?月也不賞了?”
淩不惑還是不吭聲,表情雖嚴肅,臉色卻好看了很多。
“想來,有人還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那我就不打擾了。”顧予初裝做失落樣,故意起身要走,卻毫無意外的被男人牢牢扣住。
“他們兩個確是太閒了。”淩不惑悠然的開口,心裡似乎有了盤算。
“多曆練是好事,但不要太刻意,讓人覺得過份照顧就不好了。”女人強調道,心裡並不希望兩個弟弟因為這種特殊關係被優待進而被同僚排擠。
“過分照顧?他們想的美。”淩不惑哼哧了一聲,“我過分照顧你一人都姑且有些吃力。”
“我什麼時候讓你過分照顧了?”顧予初拍了兩下他的肩膀,想到自己在軍中的嚴於律己,吃苦耐勞,憤憤不平道。
“昨日,及今後的每一日。”
淩不惑狡黠的笑道,環抱起女人,三兩步,漸隱於帷幔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