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歌!
淩不惑奉旨入宮,在踏入老淩王的書房之時,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賀蘭公主母女倆,心裡有了大概。
“混賬,看看你做了什麼汙糟事!”老淩王未等淩不惑走近,便罵了出來。
“兒臣不知。”淩不惑冷冰冰個臉答道。
“太子殿下,今日姬和聽說你全城邀帖招選侍妾,在家懸梁自儘,你可知為何?”賀蘭公主先發治人,一句話將姬和的委屈道儘,也是厲害。
“賀蘭姑姑真是消息靈通,連我本人都不知曉的事情竟知道的如此清楚!”
淩不惑反駁道,他這才想通前幾日太子府登門的熱鬨隻是今日發難的鋪墊。
賀蘭公主也是費勁心思,那日姬和從中陽殿出去後,無一目擊證人,她知道淩太子自己肯定不會自揭其短,那她就需要找一個非常好的借口來提起此事,否則一切就顯得太過刻意。
於是她命人全城散布太子選侍妾的消息,鋪墊幾日,再演了這出苦肉計,將姬和的委屈放大至極,順理成章的找老淩王做主,以求更好的達到她的目的。
“我真是要感謝那些傳言,否則哪裡會知道姬和受了如此大的委屈,竟相要以死明誌!”
“是以死明誌還是以死相逼?!賀蘭姑姑不妨說的再明白些。”淩不惑仗著淩子域從前對外的無賴形象,故意學著諷刺道。
“太子!你非要逼我把話說明白麼?你在外胡作非為也就算了,姬和可是你的表妹,你怎可對她行不軌之事!”
賀蘭公主指著淩不惑的鼻子,拿出受害著母親的身份嚴厲的指責道。
“當夜我醉酒,什麼事都記不得了。”
淩不惑雖不想牽扯其中,但也不得不說了實話,那夜他隻記得姬和來送解酒藥,但他喝下後很快察覺出不對,卻也為時已晚,於是不得不當即打暈了姬和,可再之後的事情就完全沒有印象,早晨起來他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姬和又仍在屋內,竟也不能為了洗清自己而篤定什麼都沒發生。
“你混蛋,做過的事居然不認!”
“我隻是在闡述事實,不過既然說到此事,我也想弄個清楚明白。姬和,我且問你,那日我醉酒,已遣散所有仕女,你為何能出現在我的寢宮?”
淩不惑雖不確定那夜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他很確定,姬和在其中絕非無辜,他更急於獲得更多的信息去推測當夜發生了什麼,於是借著這個機會開始逼問姬和其中關鍵細節。
“我……擔心太子哥哥身體,特意送上解酒藥。”姬和低頭小聲答道。
淩不惑瞥了一眼老淩王,其中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那解酒藥我喝了沒有?”
“喝了。”姬和低著頭戰戰兢兢的答道。
“即是喝了你的解酒藥,就當歇下了才是,為何還有精力去做非禮之事?!”淩不惑半調侃半質疑著這解酒藥的藥性。
“太子!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賀蘭公主見事態不利,很是氣急敗壞。
淩不惑未予理睬,繼續盤問著姬和。
“你可確定我對你行了絲毫不軌之舉?”
姬和沉默了一會,揪著自己的衣裙,慌張的瞥了眼自己的母親,賀蘭公主趕緊警示道。
“和兒,彆怕!今日你就照實說,有母親和你舅父為你做主!”
“我……我不知道,可等我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了。”姬和在母親的威逼下仍留有餘地,她也是真的不記得當晚發生了什麼。
“你我可是合塌而眠?”淩不惑接著問的很詳細。
“我不知道,我隻知我醒來時在榻上。”
“那我在哪兒?”
“在太師椅上……”
淩不惑問完了所有的一切對自己有利的問題,再不說話,但他心裡仍舊沒有答案。
賀蘭公主急了,連忙補充道“這又能說明什麼?一夜的光景,你能證明什麼都沒發生過麼?”
“不能。”淩不惑坦輕輕歎了一口氣,坦誠答道。
“和兒,我問你,你即是不確定,為什麼今日聽說太子要選侍妾就尋了短見?!”賀蘭公主見狀,又追著姬和去確認此事。
姬和不做聲,哭的稀裡嘩啦,站都站不穩。
“事已至此,賀蘭姑姑想要我怎麼做?父君想要我怎麼做?”淩不惑不想做無謂的爭執,也懶得再掰扯,替她直接奔入了主題。
“你自己說!”老淩王麵色凝重,直接將問題拋了回去。
“不如還是請賀蘭姑姑明示!”淩不惑橫眉冷對,逼賀蘭公主自己說出自己的目的。
“還能怎麼做,自然是還姬和一個名正言順!”
“做太子妃麼?”淩不惑邊問便看向老淩王。
“當然!“賀蘭公主果斷的答道。
“這個,恕難從命!”對於這個提議,淩不惑當即一口否決。“太子妃我心中已有人選,那日在壽宴上的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況且,月升將軍已經答應我的求親之請了。”
“皇兄,您要給姬和作主啊!”
見淩不惑態度堅決,賀蘭公主便撲通一聲跪在老淩王麵前,揪著龍袍,大聲哭了起來。
“太子!你做過的事就當負起責任!”老淩王自覺理虧,又架不住自己妹妹如此哀求,開口警示道。
“若真是我做的事,我自當負責!但太子妃之位沒的商量!”淩不惑無畏無懼,不肯鬆口。
“若是她尉遲予初知道你如此薄情寡義,始亂終棄,她可會從你?!”
賀蘭公主橫著眉毛,含著眼淚,目露寒光,捏住了他的軟肋威脅著,淩不惑瞬間被激怒,顧不得什麼禮數,冷冷回敬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
“她早晚都會知道的,你以為你瞞的住麼?我已經叫人通知她入宮了,一會咱們就當麵把話說清楚!”
“賀蘭姑姑好大的膽子!不日是否要搬進這紫延宮來!”
他們姑侄二人針鋒相對、唇槍舌劍,互不相讓,句句話都戳到老淩王臉麵上,隻見他麵色漸漸陰沉了下來,隨手拾起桌上的折子摔了下來,喝止道“這件事與月升將軍有何乾係!”
賀蘭公主頓時嚇的變了臉色,她急於求成為了將太子的路堵絕,不惜擅作主張通傳顧予初,可未曾想觸到了帝王最大的忌諱。
禦書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姬和小聲抽泣的聲音被放大,老淩王又於心不忍,話鋒一轉
“但既然人都叫來了,就當麵說清楚。”而後他停了停,盯著賀蘭公主沉思了兩秒,接著說道“未來的太子妃、一國皇後自當要有母儀天下之風範,與帝王同進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