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煙雨樓。
此樓是金陵的地頭蛇甄家置萬金所修,共有九層,極是奢華,相傳當年太康帝遊江南之時,甄家便選擇此樓接待,說那太康帝拾階而上,站在九樓,一覽金陵風光,直覺胸中暢快,一覽眾山小,那時恰逢金陵飄起梅子雨,將金陵籠罩煙雨之中,太康帝隨口道了一句,“煙雨樓上看煙雨,當真是一覽無餘!”
隨後此樓改名煙雨樓,成了金陵城一絕,頗受那些達官顯貴青睞,每每招呼親朋好友,都來此處,附庸風雅,漸成風尚。
在此樓的第六層,有一個小子獨自坐在一個包廂之中,身前珍饈擺滿桌子,與其他包廂之中,那些文人酸客,達官顯貴觥籌交錯的熱鬨相比,卻顯得有些孤寂。
“這個老狗,也不知是真傻還裝傻!”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賈琙,他來這裡,正是之前在花兒窩收服的那個鄉紳模樣的舵主安排的,此人極善鑽營,見天色不早,便安排了這一桌酒席。
本來這裡還有許多姿色靚麗的江南瘦馬,但是賈琙卻一個沒要,這裡的姑娘,整日裡迎來送往的,肯定不乾淨,今個兒被哪個胖子揩油,明兒又被哪個達官顯貴弄上床,行**之歡,大半已非完璧之身,他雖然不是那種帶有色眼鏡的人,但是心裡到底有些不舒服,是故被那舵主帶過來的幾個騷媚入骨的姑娘,他是一個都沒要。
一想起那個老狗綠油油的目光,還有那幾個女子同他打情罵俏,他差點沒一掌拍死那個老頭子,這個家夥也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那幾人明顯就是他的姘頭,就這還想往他這兒送,這是覺得活好,讓自己也試試?這波亮瞎狗眼的操作差點沒讓賈琙原地飛升。
不過見他眼神中並沒有那種意思,反而一臉討好的模樣,他也就沒下手,直到後來的一次酒席上,他才知道大康這種開放的習俗,當時就讓他的三觀直接碎了一地,**離譜他爹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不知何時,金陵下起了蒙蒙細雨,雨很小,落在身上就像落下一層水霧,不多時,整個金陵已經被雨霧籠罩了起來。
賈琙推開窗戶,看著煙雨籠罩下的金陵,心生感慨,這座樓到底有沒有接待過太康帝他不確定,但是這煙雨金陵當真是美極了,如畫一般。
此處位於六樓,視野極好,在這裡就能看到那十裡秦淮,花船林立,張燈結彩,熱鬨至極。
不過對於那些才子佳人,賈琙並不感興趣,不過逢場作戲罷了,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對於那些人他隻是歎息了一聲,他現在無力改變,就算是以後自己有能力改變的時候,恐怕也不會管,這種東西哪個時代也少不了,無非一個是自願的,一個是強逼的。
想了想,賈琙不再看那條秦淮河,視線在城中繼續遊蕩,忽然一座池塘引起了他的關注,都說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
此時已經是五月中旬了,那方池塘中荷花開的正豔,有白色的,有粉紅色的,菡萏點綴青翠荷葉,此景可入畫。
看到這滿池蓮花,賈琙眉頭一皺,一首小詩不覺再次湧上心頭。
根並荷花一莖香,平生遭際實堪傷。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
這首小詩說的是一個人,一個女子,一個名為香菱的女子。
自己特地來金陵走這一遭,便是為了這個小姑娘,一方麵這個小姑娘著實可憐,另一方麵他想借著這個機會去接觸一下甄士隱這個老頭,要知道這老頭可不簡單,最後被渺渺道人,空空大士渡入上界,顯然是有些東西的,若是無緣無故地去見他,那未免過於痕跡,所以這個姑娘便是一個很好的橋梁,他想驗證一下,這個世界到底是否真的還有那種超凡的力量,以便自己以後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