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我的兒,為什麼這麼說?”
薛府,薛氏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閨女,眼中不由也露出幾分思索之色。
寶釵攥了攥手裡的帕子,開口說道:“我們和京城的賈家、史家、王家,同氣連枝,而甄家又與京城姨媽家交好,平日裡,我們家和甄家之間也都有生意上的往來,關係一直都是不錯,若是甄家知道這件事,犯不著因為一個兩個叫花子要與我們為難,我猜這其中應當是另有隱情!”
聽到這裡,薛氏神情多了三分了然,寶釵說的不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們薛家生意上多與甄家有往來,每年的賺的銀子少說也有幾十萬兩,如此海量的巨富,甄家乾嘛要死命地算計他們,再說她是王氏的女兒,娘家那邊的勢力不弱,還與賈家攀親帶故,賈史王薛四家同氣連枝,一得罪就是一大幫子人,甄家就是再糊塗,也不應該這般才是。
照這麼一說,此事還真的不一定是甄家的意思。
可事情偏偏又的確是做下了,並且還並不是那種小打小鬨,一下子死了十個人,還捅到了縣衙,這分明是想置人於死地的手段,其狠辣讓她這個見慣了商場算計的人都覺得有些心寒。
那這些叫花子的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又為什麼會算計薛家?一時間薛氏是一個頭兩個大,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絲毫沒有去想此事,究竟是不是她的好大兒所引起的?
一旁的薛蟠聽到自己妹妹的分析之後,提著的心不由再次放回了肚子裡,嗬嗬傻笑起來。
寶釵見到自己大哥如此,心裡不由歎了口氣,他這個大哥,除了遛狗鬥雞,沾花惹草,什麼也不會,還什麼也不想學,薛家偌大一個家業讓他來繼承,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禍。
“我就說那個小子不可能是甄家的,那通身氣派要說出身書香門第,我還相信,要說出自甄家,打死我都不信,甄家的幾個公子哥我又不是沒聽說過,比我還霸道呢,他們家可養不出這樣的哥兒!”
聽著薛蟠在鼓囊,不知怎的,寶釵眼神忽然變得有些驚詫,先前小廝們回報,說之前的買丫頭的事情與花兒窩有關,既然那人能支使的了那個舵主,就說明此人來曆不凡。
一群叫花子,她不認為敢和他們薛家對著乾,若是從這個方麵來看,弄不好這一回出手的就是同自己大哥搶人的那一個人,一來他一把能拿出十萬兩巨款,說明對方身家巨富,二來他敢和自己大哥搶人,說明對方並不懼怕他們薛家,若真是如此,今天的禍事怕是薛蟠自己惹出來的。
不過看了看還在傻笑的薛蟠,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再開口,說到底這隻是她的猜測,並沒有證據,若事情不是如她所想,說出來不過是平添煩惱,還不如不說。
隻不過薛蟠口裡的所說的那位哥兒,她倒是想見上一見,無他,隻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能舍得花十萬兩銀子買走一個丫頭。
不得不說,這一回寶釵想的不錯,事情的確是薛蟠自己惹出來,碰上賈琙這麼一個狠人,又怪得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