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顏歡無語地撇了下嘴,隻覺得裴鳶的行為幼稚得很。若她的裡子還是十六歲的柳顏歡,說不定真的會羞得沒邊,完全不知所措,然後任由對方拿捏節奏,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可她不是十六歲的柳顏歡,她已經活過一輩子了。前世的她相夫教子,於男女之事上已經沒有了羞恥心。不然,她能這麼心安理得地和裴鳶攪在一起“私會”柳顏歡嗤笑一聲,“二弟是不是忘了,我說過,男女之間有情那才叫私會,我們倆之間沒有,頂多算同流合汙。”柳顏歡至今也說不明白,自己對現在這個裴鳶的情愫。若說自己上一世將裴茗的話奉為圭臬,那她愛的是晚間與她抵死纏綿的裴鳶。可當自己知道“真相”之後,她對兩個兄弟隻剩下恨意。然而,隱約知道裴鳶是“被逼無奈”之後,自己對他有的是利用之情。這些感情複雜地交織在一起,讓柳顏歡不想去思考,也懶得去思考。沒有什麼比現狀更好的了。她不相信人的感情會因為肢體間的無距離接觸而產生變化。若是如此,上輩子的裴鳶怎麼不帶她離開將軍府裴鳶的視線與柳顏歡的交織在一起,他看不到對方眼裡的不知所措與害羞,頓時興致缺缺地放開了柳顏歡。“嫂嫂說的是。”他轉身倚在柳顏歡身邊的牆上,歪頭看向柳顏歡,“嫂嫂就這麼有信心,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麼嗎”柳顏歡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翻了個白眼,“我覺得你幼稚極了。”“幼稚”裴鳶蹙了下眉頭,旋即又立馬鬆開。冷瀧也老這麼說他,但他哪裡幼稚了“不幼稚嗎明知道我不會給你想要的反應,還堅持不懈地以逗我玩自樂,你就像個小屁孩兒,追著我後麵要‘糖’。”裴鳶的舌尖抵在上顎,從左邊滑到右邊。抱臂倚在牆上,開始思考柳顏歡說的話。她果然喜歡大哥那種沉穩的男子柳顏歡理好衣裳,輕輕挪開紙窗往外看去,隻見小宮女已經忙不迭地跑了回來,蕭望山已經不見了蹤影。“你出去吧,裴箋要來了。”柳顏歡放下窗,裴鳶聞言卻紋絲不動。柳顏歡轉頭看向他,皺了皺眉頭,“怎麼,還想要‘糖’呢”裴鳶:“......”男人最受不了兩點,一個是被人說不行,另一個就是被人說幼稚。裴鳶這種自負的人,被她說“幼稚”後,肯定備受打擊,開始懷疑自我。柳顏歡覺得好笑。裴鳶瞪了她一眼,走到另一邊的窗口,開窗準備翻出去。他一腳踩在窗簷上,被柳顏歡叫住。“怎麼”柳顏歡笑著走到他麵前,伸手摸上他的衣裳。“二弟,好歹身上穿的是三皇子的衣裳,可不能用臟了。”她給他理著衣裳,看上去十分的賢惠。裴鳶鬨不準前一刻柳顏歡還在說他幼稚,後一瞬又給他理衣服是什麼操作。柳顏歡軟軟的小手摸到他的腰間,眼中劃過一絲狡黠,猛地抽下他的腰帶,然後一把將他推出了窗外。“嘭”的一聲,裴鳶整個人摔進了厚實的雪堆裡。這角房是宮裡的偏僻地方,積雪沒有人打掃,活生生積了兩尺深的雪。若是人站著,這雪能沒過小腿肚子。裴鳶躺在雪地裡,冰冷的雪碴子撲了他一臉,短暫的愣神之後,裴鳶嗤笑出聲。哼笑兩聲之後,裴鳶非常想放聲大笑,但還是壓抑住了。說不定裴箋現在已經進屋了,若是看到他這樣,還不知道怎麼想呢。明明自己總是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激柳顏歡,可真的麵臨,兩個人見不得光的關係會暴露的時候,他還是會選擇保護好對方。畢竟這種事情暴露出來,自己頂多挨一頓家法,柳顏歡是真的活不了。想到此,裴鳶抓了一把雪撒在了自己的臉上,讓腦子清醒多了。洛氏、裴茗,整個將軍府,都是他的桎梏。從小到大都在渴望的感情,是看不見的可操縱他的細線,他一直想要擺脫,卻又沒有勇氣割舍。柳顏歡的出現,成為了執刀人,她可以幫助自己將這理還亂的線繩全都砍斷,但相應的,他親手將操縱自己的線交到了柳顏歡的手上。說不定對方還不想要呢。原本隻是占有欲作祟的心理,開始發生了變化,他越發地想要得到對方的認可了——不僅僅是因為對方今日一句“幼稚”。躺在雪地裡的裴鳶,睜眼看了看天空中刺目的陽光,在陽光的映射下,雪更加白亮刺目。他聽到屋內的人開始說話,對方的聲音軟軟糯糯,悅耳極了。裴鳶枕著胳膊,在這寒天凍地裡,開始想:柳顏歡抽了我的腰帶,我現在應該去哪兒偷一根呢柳顏歡換了鞋襪與裴箋一道回了淑妃的宮殿。她們下午一折騰,回來的時候,淑妃等人也賞完梅花回宮了。晚上的宴會才是重點,眾人都進了客房休息區了。宮中屋子多,可一時也容不下這麼多的客人,因此女賓與男賓各分了一間客房。裴老夫人是長輩,歇在了淑妃的正殿裡;三太太和裴箋睡了床;柳顏歡便和裴箋一起坐在榻上休息。畢竟不是在自己家裡,各種不方便,隻能先將就著。柳顏歡才要眯著,屋內的三太太便挪動著出門如廁,這偏殿的門一開一合,冷風灌進來,她與裴箋齊齊打了個冷顫,徹底醒神了。沒一會兒,三太太回來,進了內屋就拉著裴頌說話。“我方才出去正好撞見裴鳶回來,衣衫不整的,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鬼混!”三太太故意壓低了聲音,以為柳顏歡和裴箋會聽不見,實則聽得一清二楚。“不會吧裴二哥不是那樣的人啊,而且這是宮裡,他又是公主的侍衛,代表公主的顏麵,就算再怎麼......也不可能在今日鬨事呀!”裴頌納悶不已。“你中午也看見了,淑妃讓他換的那身衣裳可是三皇子的。裴鳶就算沒那個心思,若是著了彆人的道也說不定!”裴頌倒吸一口氣,“母親是說裴二哥給三皇子表哥擋了災”“噓,誰知道呢!”“災”本人正坐在外麵,一腳翹著,一手捧著茶聽牆角。對上裴箋懷疑的眼光,她咯噔了一下,裴箋不會看出什麼來了吧“嫂嫂,我去角房你找你的時候,你手上拿著的,可是二哥的腰帶”........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