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照在大地上,將瑩瑩白雪映射得更加刺目。一輛馬車在官道上疾馳,太快的速度使得車廂四壁晃蕩不止,冷風從四壁的縫隙中灌進車廂內。冷瀧喝了口水囊裡已經冷卻的水,兩手抱住坐在一邊的裴鳶取暖。“我的大兄弟啊,你乾嘛要拉著我跟著你一起受罪!”說著還抬手摸了摸裴鳶的腦袋,對方腦袋上的溫度滾燙,他將凍得發紅的手放在上麵取暖。“你可彆燒成了傻子,到時候你全家都沒人管你,說不定要讓你出門當乞丐要飯呢。”冷瀧嘟嘟囔囔了好一會兒,裴鳶都沒搭理他,又過了好一會兒,馬車終於停了。一直在車內閉目養神的裴鳶睜開眼睛,起身下車。冷瀧拄著發麻的腿跟了上去,同樣是在車廂裡縮了一天,為什麼裴鳶這家夥看上去和沒事人一樣這不公平!三人已經到了縣衙門口,晚月將身份拜帖遞了上去,前一刻還在打瞌睡的衙役陡然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忙不迭地進門去叫縣太爺。縣太爺來得很快,這馮雲坤的事情出來後,哪怕證據確鑿,他還是沒敢立馬斷。畢竟馮雲坤這一年在縣內耀武揚威,可沒有少宣傳自己和京都裴家的關係。若是自己沒有處理好,搭上的不僅僅是自己未來的仕途,更嚴重點,甚至是身家性命啊!縣太爺看了拜帖上的名字,倒吸一口氣。“裴、裴中郎將,沒想到竟然讓您親自跑一趟。”縣太爺不小心和裴鳶對上視線,被對方冰冷的視線恫嚇住。裴鳶的年紀不大,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威懾力。“馮雲坤呢”裴鳶的嗓音嘶啞得不行,卻意外不讓人覺得刺耳。“在地牢裡呢!”縣太爺說著將幾個人帶去了地牢。地牢內燒著炭盆,被關著的犯人們都縮在一角抱著自己取暖。唯有馮雲坤的牢房內,乾淨整潔,甚至還有大棉被。馮雲坤還睡得四仰八叉的,好似自己隻是暫時在牢房內度假一般。瞧見對方這樣好的心態,跟在裴鳶身後的冷瀧替他捏了一把汗。“開門。”裴鳶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衙役下意識趕緊去找鑰匙,手抖著將鐵鎖打開。裴鳶走進牢房內,馮雲坤還沒有醒,幾人走到對方麵前,被一股酒氣熏到。裴鳶冰冷的視線落到了縣太爺身上,縣太爺顫抖了下身子,道:“馮小爺要的......”他聲音越說越小,到後麵完全不敢說了。“他要你們就給他要出去,你們怎麼不乾脆放人呢”縣太爺噤若寒蟬,心裡想的卻是:這不是等您來接嗎“還不快將人弄醒!”冷瀧忙叫這群沒眼色的家夥們做事,免得這群人逼得裴鳶發瘋。衙役聽完話,彎腰去叫人,但馮雲坤睡得太死,根本聽不見對方叫他。“拿冷水潑啊!”冷瀧急得不行,這群蠢蛋,要是裴鳶真的想保馮雲坤的話,又怎麼會親自走一趟呢。衙役聞言下意識看了眼裴鳶,卻被對方的視線嚇住,立馬拿了桶水將人潑醒。“啊!!誰!誰要害我!”還在熟睡的馮雲坤瞬間凍得清醒過來,上半身被冷水潑了個透徹,連被子都濕了。他先是暴怒地跳起來,當看清來人中有裴鳶後,立馬喜笑顏開。“二表弟,沒想到居然讓你親自跑一趟,咱們這是不是可以出去了”說著他起身理了理衣裳,轉而對那衙役凶狠道:“今日你潑小爺的仇就記下了!”“嘭”的一聲,**砸在牆壁上發出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悶哼聲。縣太爺等人驚悚地看著裴鳶一腳將人踹飛到牆上,這一腳他可沒有留力氣,馮雲坤從牆上滑下來後,四肢趴在地上開始嘔血。冷瀧忙上去給他看傷勢。他現在算是知道裴鳶為什麼要帶著自己了——為了給馮雲坤留口氣。冷瀧咽了咽口水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胸膛,好家夥,一腳踹斷了三根肋骨,這還不算內傷。後背砸在牆上的時候,脊椎也受了傷,這以後怕是走路都費勁。冷瀧還沒診治完,眼看著裴鳶向前跨了一步,他忙大喊道:“快攔住他!”他話音剛落,晚月就立馬撲上去抱住了裴鳶的腰。“二爺您冷靜點!!!他現在就快死了!”縣太爺和衙役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縮到牢房門口去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一腳就將人踹成半死的啊!彆看裴鳶看上去挺瘦,晚月用了吃奶的力氣才將人抱住。“二爺!您冷靜點,打死了他怎麼向老夫人交代!”地上的馮雲坤還在“噗噗”吐血,裴鳶聽到裴老夫人後,才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將案卷拿來!”縣太爺忙不迭地讓人去找師爺,將此案的案卷拿了過來。馮雲坤與李方兩人是舊交,隻是二人從小就不對付。李方家中從商,雖然商人在東遼的地位不高,但日子過得好啊,馮家自然比不過,在家境上就輸了李方一籌。馮家雖然出了一個裴老夫人是將軍府老夫人,可當年,裴老夫人要嫁給裴老將軍這件事,馮家反對,將裴老夫人逐出了家門。也是裴老將軍發跡後,才慢慢重新有了聯係。這些年,馮家年年找裴老夫人疏通關係,想在朝中再進一步。但都被裴老夫人拒之門外,隻給了些金錢作為補償,這便成了裴家人口中的“打秋風”。李方與馮雲坤兩人之間的恩怨,升級於兩人都喜歡上了同一個姑娘開始。那個姑娘最終因為門第,選擇了馮家。可惜,馮雲坤喜歡的怕是與李方爭奪時的快感,將人娶到手之後,便扔在後院不管不問了。自己整日在外尋花問柳。那女子在後院孤獨寂寞,不知怎麼又與李方舊情複燃,一門心思與馮雲坤和離另嫁。馮雲坤知道後,便上李家找李方理論,卻被人打了出去。沒成想那日在萬花樓會遇上李方,馮雲坤覺得自己發覺了李方虛假的一麵,上前挑釁辱罵,於是二人動起了手,扭打之際,李方摔下了樓,當場摔斷了脖子。這案子,要說馮雲坤惡意傷人,致對方身死也行;要說他失手,對方意外死亡,也可以。就看馮家怎麼疏通關係了。“夫人,您說二爺會將馮小爺救出來嗎”紫菱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擔心這個素未謀麵的馮雲坤。馮雲坤這個人怎麼樣,她不知道。反正裴鳶看著就不是個不記仇的人。柳顏歡閉著眸子,腦海裡都是裴鳶的影子,怎麼都甩不掉。“紫菱,你覺得,裴鳶是個什麼樣的人”........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