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空間極致扭曲。
偌大的世界驟然劇變,好似被一副山水墨畫籠罩一般,成為二維世界,而非現實世界。
這片天地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肆意揉捏,徹底化作一張平整畫卷,經過糟糕的對待,開始出現褶皺。
無往不利的靈虎使者與鷹曳使者,他們的身影也隨著天幕畫布的扭曲而失控。
本該是活生生的他們,此刻就恍若畫卷中臨摹的人物那般,如此扁平、蒼白、無力。
恐怖的牽拉感好似造物主一般,阻礙他們的所有舉動,令其分崩離析。
靈虎使者感受著不受控製的身體,目眥欲裂,忍不住大喊一聲。
“可是駙馬爺?”
“駙馬爺此舉,是徹底要與鶴帝作對嗎?”
噗嗤!
漆黑的裂縫遍布畫卷,就像造物主憤怒的撕扯畫布,頃刻間四分五裂。
靈虎使者與鷹曳使者並未等到任何回答。
他們的身形定格在此,僅在山水墨畫中留下一抹殷紅血跡。
很快,畫卷漸漸隱去身形。
扭曲劇變的這方天地,迅速恢複正常。
隻見靈虎使者與鷹曳使者肢體碎裂,不約而同掉入下方的深淵中。
至於身後的監察行走,更是化作一灘爛泥,失去生機。
桃花仙子看向麵前極速轉變的局勢,麵露驚愕之色。
砰!
一隻手掌抓住桃花仙子的下頜骨,巨大的衝擊硬生生將其拍進身側的山崖。
巍峨聳立的山崖驟然粉骨碎身,桃花仙子遍體鱗傷,躺在粗糲的碎石上。
滿是血痕的雙手死死抓著下頜骨的大手,她掙紮不定,看向麵前的陰鷙男子。
“哥……”
“閉嘴!你也配叫我哥?”
男子凶狠殘暴,狠狠捏住仙子的下頜骨,令其無法反抗。
仙子看著哥哥猙獰可怖的臉,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哥哥會突然出手殺死二位使者,難怪謹元會突然失蹤。
“謹元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男子冷笑,“你不配知道。”
“從你插手道宗餘孽時,你我血脈至此兩清。”
……
瓊樓玉宇間,傾城一舞方才散去。
漆黑的雅間內再度燈火通明,眾人的視線也明亮起來。
鼠女使者掃視眾人,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之色。
“諸位,可還儘興?”
“今日本使設宴,想必諸位心知肚明,正是為了半年後的親封。”
“你們都是未來的國之棟梁,待到他日升至混元金仙,必然前途無量。”
“至於是調任各地,還是成為一呼百應的使者,想必各位已有打算。”
話音剛落,眾使者俱是各懷鬼胎,心思各異。
秦熹想的很清楚,如今的她隻想獲取升至混元金仙的資格,至於成為使者,她根本就不在乎。
一旦自己升為使者,需要直接麵對仙尊,她可不會自信到,堅信自己的幻形術能蒙騙仙尊。
故此,她對鼠女使者的招攬根本就不感興趣。
鼠女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隨即拍了拍手,隻見下屬押著幾位花容失色的仙子進來。
秦熹定睛一看,被押進來的幾位,正是方才跳舞的仙子。
不僅如此,更是有男有女,男仙俊朗帥氣,女仙容貌秀麗,當然,他們都是人族。
鼠女輕笑一聲,“都是綺月樓的絕世仙人,送給諸位享用,不覺得埋汰吧?”
秦熹眉頭一蹙,綺月樓是帝城知名的酒樓,因其美食與美仙享譽盛名,根本就不是什麼風月場所。
事實上,鶴帝的雷霆手段下,明麵上根本不允許風月場所的存在。
這些人族仙子也是正兒八經的良仙身份,沒承想鼠女竟如此霸道,將他們強行抓來……
不止秦熹,其他行走皆是麵露遲疑之色。
要知道能獲得親封資格的行走,須是品德高尚的妖魔才可。
如今距離親封,滿打滿算也就半年,眾妖必須潔身自好,容不得有半分汙點。
若是眾妖一時衝動,真做了什麼荒唐事,要麼徹底失去親封資格,要麼徹底被鼠女捏在手裡。
“哦?怎麼,諸位是看不上綺月樓的仙人嗎?”
鼠女輕飲一口仙酒,隨即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這些仙人也沒什麼存在的意義,殺了吧!”
一時間,眾行走麵色急變,鼠女竟公然殺害良仙,事實上,這些良仙根本算不得什麼。
可此舉有違律法,若是綺月樓主告官,將他們的身份抖摟出來,豈不是無望親封?
“且慢!”
一位行走站了出來,她本體乃是錦鯉,名為九鯉,穿著赤金綢緞長裙,甚是妖異。
“他們都是良仙,不是什麼太乙勢力,縱是監察使者,又豈能說殺就殺?”
鼠女聞言,目光凶狠殘暴,當即起身迎上九鯉。
“人族卑賤,我說他們是良仙,那就是良仙;我說他們是太乙勢力,他們便是太乙勢力!”
“一個小小行走,也要替他們出麵?”
九鯉聞言,不但未能被鼠女散發的威壓鎮住,反而愈發勇往直前。
“他們的身份,不是由你來定,而是由律法來定!”
“都由你一家之言,那這仙界究竟是你鼠女的,還是鶴帝的?”
鼠女臉色愈發難看起來,“好你個牙尖嘴利的小妖!信不信本使讓你出不去這綺月樓?”
九鯉毫無退縮之意,“你敢!”
秦熹一愣,看向義正言辭的九鯉,先前怎麼沒在監察司注意到這愣頭青呢?
須知在場的諸多行走,儘管心有不甘,但卻無人敢站出來,公然反抗鼠女。
按理說,能在監察司使者手中,獲取親封資格,不是人精就是背後有大勢力的庇護。
九鯉不似天資異稟,莫不是背後有勢力撐腰,才敢當眾與鼠女叫板?
不過就算九鯉沒有勢力替其撐腰,鼠女這般行徑,自己也不可能與其同流合汙。
反觀這小錦鯉,雖是妖,卻也甚合自己口味。
念及此處,秦熹選擇挺身而出。
“鼠女使者,您當眾謀害監察行走和良仙,可是重
罪!”
“監察司的設立,是為剿滅太乙勢力,可不是讓您以此以權謀私!”
“想動九鯉行走,就先過我這關!”
秦熹站在九鯉身前,像護著小雞仔一般,將其攔在身後。
隨即,秦熹回頭看向身後的少女,“彆怕,我會保護你!”
毫無疑問,九鯉、秦熹的此番舉動,徹底激怒了鼠女。
鼠女此舉,就是為了立威而來,她要這些自以為是的行走們認清自己的地位。
要麼與自己同流合汙,背上逼良為娼的罪名;要麼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