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實驗進行的結束的差不多了,但還有些收尾工作要做。
許南歸做完那些後便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淩晨兩點的夜空格外的寧靜,許南歸站在實驗樓的陽台上,眺望那寥寥無幾的星星。
其實這個點兒他該回去睡了,可是他睡不著,哪怕閉上眼睛,戴上了耳塞,他都覺得周圍格外的躁動。
相反,他站在這夜空下仰望天空,放空大腦的時候,才會覺得寧靜與放鬆。
肖理這個點也沒走,他是見辦公室還亮著燈,便過來看看的,沒想到這個點兒沒走的人會是許南歸。
他的手中拿著兩瓶果汁,是葡萄味兒的。
他走上前,遞給許南歸一瓶果汁。
許南歸接過,和他道了一聲謝,而後問“肖教授怎麼還沒回去休息?”
“收拾了收拾,晚了。”肖理趴到許南歸的身旁,胳膊肘拄著防護的欄杆,仰頭望著天空,感慨了一聲“什麼時候,耀明也能看到滿天的星空啊。”
許南歸順著肖理的視線往上望去,他擰開手中的葡萄汁,仰頭喝了一口才道“應該快了。”
他們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過滿天星空的模樣了。
上一次看到滿天星星的時候,好像還是05或者06年,那個時候都太小了,沒想過用照片記錄一切。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早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對了,你和你女朋友?”肖理記得許南歸是有未婚妻的,隻是這一年多,他都未見她好好的和她女朋友約會,難免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分了。”許南歸雲淡風輕的回道“分了挺長時間了。”
“什麼?”肖理震驚的抬眸看她。
他是見過宋卿卿的,宋卿卿對許南歸什麼樣子,他身為長輩也是看在眼裡的,而他也能看的出來,看的出來許南歸是喜歡宋卿卿。
因為他看著宋卿卿時的眼神,就和當年他父親看盛黎之時的眼神一樣。
“為什麼分了?”肖理好奇的問他“你們不是準備結婚了嗎?”
許南歸低聲“嗯”了一聲,而後回“是準備結婚了,但是分手了。”
“你這戒指。”肖理垂眸看了一眼許南歸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不由的有些疑惑。
沒有結婚,分手了,那他的手上為何會戴著戒指。
難道是他老的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思維了嗎?
“戒指。”許南歸抬起右手,盯著手指上的戒指苦澀的勾了勾唇,而後才回“隻是一個裝飾品而已。”
肖理“嗯?”了一聲,覺得他手中的戒指不太像是裝飾品,但是許南歸不願意說,他也沒好意思再繼續問。
到底都是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人,插不上什麼手。
肖理跟許南歸聊了會兒,然後忽然間想起來一件事兒,於是就帶著許南歸去了實驗室內的圖書館。
“有個東西要給你看。”肖理走上前,將最裡麵架子上的東西,拿出來給許南歸。
許南歸接過,打開,還未來的及看兩眼,便有一張照片從裡麵掉落下來。
他彎腰撿起。
將照片翻開到正麵的那一刻,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趙文臣恢複的差不多了,拿到照片後的許南歸,立馬開車去了醫院,衝到了趙文臣的病房。
淩晨三點的病房裡格外的安靜,趙文臣似乎早就料到了許南歸會來,他便一直坐在床頭等著他,等著他對他開口。
“你和他到底還有什麼交易?”許南歸氣衝衝的走到趙文臣的跟前,雙手掐住趙文臣的衣領“回答我。”
他不是一個會對長輩動粗的人,可此刻他眼前的這個長輩,卻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底線。
趙文臣望著許南歸淡淡的笑了笑,“能有什麼關係,你那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趙文臣!”許南歸深吸了一口氣,壓製著心底的怒意,低吼了他一聲。
這裡是醫院,如果他大聲喧嘩的話,會打擾到周圍病房的人休息,還會被醫生叫保安趕出醫院。
許南歸壓著心底的怒意,一字一句地問“你到底想乾什麼?!”
其實他心底裡已經猜了一個大概,但是他不想承認。
趙文臣畢竟是帶了他二十多年的一位叔叔,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接近破裂,但他畢竟是程楠他們唯一信任的人,與其讓他相信他看到的那些,他更想聽趙文臣親口告訴他,他到底為什麼要做那些事情,又為什麼拿他當個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
趙文臣一直望著許南歸笑,隻是笑。
他依舊一個字都沒有說,哪怕許南歸下一刻就要將他扔到床下,他也一個字都沒有說。
有時候沉默便是一種變相的承認。
看著這樣的趙文臣,許南歸嘲諷的笑了一聲。
他笑話自己。
他笑自己竟然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期待著他推翻他心底的那套想法。
他笑自己,竟然將這個推手當作親人整整生活了二十多年。
他笑話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看穿他。
他鬆開了掐著趙文臣衣領的手,轉身離開這個病房。
許南歸離開病房後的第二天,耀明總局新派了一名警官來接手實驗樓爆炸的案子,同時將剛恢複好沒多久的趙文臣,扣上手銬,帶出了醫院的病房。
趙文臣早就恢複好了,隻是一直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留在醫院內罷了。
被帶走的時候,他側眸對著遠在身後的許南歸笑了笑,而後用口型對他說了三個字。
可那三個字實在是太遲了,遲的根本沒有人可以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