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呀,昨兒柳公子寫的詩詞就極好。”朱雀大街上,樊樓裡,有人在高談闊論。
有人不屑道:“光詩詞好便行了?我看柳公子的文章做得很一般,遠遠比不上林公子。”
“嗟,你們說的柳公子、林公子都很一般,我看王公子才是樣樣都好。人生得好,談吐不俗,才華橫溢,詩詞和文章,那做得更是好。前日他們在清然小築比試,王公子明顯更勝一籌啊。”
“嗬嗬。”另外的人聽了,麵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但卻沒有出聲反駁。
畢竟王公子雖然並不是真的那麼好,但他的身份可不一般。王公子乃是當今皇帝寵妃王貴妃的小舅子,年方二十,弱冠之年。與彆人不同的是,彆人還沒進過皇宮大內,他卻自小就頻頻的進宮,覲見過皇帝了。
而王公子的阿爹,也就是王貴妃的阿爹,如今更是炙手可熱的觀文殿大學士了。
這樣的身份,可真真是讓人羨慕不已啊。
也怪不得雖然王公子資質普通,便有人追捧他。
這一次的秋闈,尚未開始,王公子的呼聲便已經是最高。
從四大書院來的學子,名聲遠遠不及他。
但王公子的詩詞和文章,沈嘉盛也是聽過的,做得是真的不怎麼樣。
“香囊,香囊,端午的香囊,驅蟲驅邪,五十八文一個了。”很快便是端午了,手裡挎著裝滿香囊和五彩絲線籃子的姑娘婆子們,紛紛走進樊樓兜售香囊。
再過兩日便是端午了,驅蟲驅邪的香囊最是好賣。
兜售香囊的姑娘婆子,已經在樊樓賣了好些天了。
李教授聲音低低:“這京師的香囊,怎地這般貴,我記得喜鵲街上虞家香料鋪子裡,虞姑娘做的香囊,才賣二十八文一個,買得多了,還會贈送呢。”
提起表妹,沈嘉盛的唇角微微揚起,但很快又塌下來。
算算日子,表妹應該收到信了吧。
表妹,會來嗎?前幾天他又去了一回祝清住的宅子,但叩了許久的門,無人開門。倒是鄰舍告訴他,說住在裡麵的書生出去了,他的妻子則早早的挎了籃子去售賣糕點。
祝清暫時無事,沈嘉盛放下心來。
又聽了一會,那些人還在捧王公子的臭腳,沈嘉盛聽得不耐,正要和李教授說離開,忽而聽得外麵一陣喧嘩,有人高呼:“王公子來了!”
王公子出行,自然是香車寶馬,不過身上穿的卻是國子監學生所穿的極為普通的斕衫。他身邊的兩個小廝,身強力壯,警惕地看著四周。
王公子的親姐姐是備受盛寵的王貴妃,他的容貌自然也不差,生得劍眉星目的,眉眼含笑,顧盼之間儘是風流。
這樣的人物,也怪不得被人吹捧。
見王公子來,方才吹捧他的趕緊迎上去:“王公子,您來了!”
王公子唇角含笑,彬彬有禮:“今日你們,在談論些什麼?”
“在談前日您在清然小築做的文章!”那人點頭哈腰,恨不得讓王公子知道他的忠心耿耿。
“哦。”王公子卻是不冷不熱,搖著香扇,“其實那日我回去之後,隻覺得自己的文章還很不足。後來我又拜讀了沈淩沈先生的文章,才又有所頓悟。”
“沈淩沈先生?”那人有些茫然。
“你呀,可真是知道得不多。”王公子搖頭,香扇也搖來搖去,“沈淩沈先生,在十八年前,可是聞名京師的人物。雖然最後他考得不大好,但他平時的文章做得還是可圈可點的。”
李教授看了一眼沈嘉盛,沈嘉盛眉眼淡淡,絲毫沒有所動。
“王公子說得是,我的確知道得不多……”那人點頭哈腰的,不斷的批評自己。
王公子似被眾星捧月一般的走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