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端午了,縣主願出錢一百緡,請族人包些粽子等物,明日往江中投擲,以祈求來年離州城風調雨順,族人身體康健。”
陸懷銘坐在上首,不緊不慢地對陸懷熙說。
陸懷熙道:“縣主此舉甚善。”
“那此事便交給懷熙你了。”陸懷銘說,“務必要將此事辦妥帖來。到時候我與縣主,會到江邊觀看的。”
“好。”陸懷熙話不多。
陸懷銘笑道:“懷熙,我與縣主,都很看重你的。”
陸懷熙也笑道:“承蒙家主與縣主的賞識。”
事情辦妥,陸懷銘鬆了一口氣,看著陸懷熙離去。
事情是在盛榮堂吩咐的,陸懷銘也沒在盛榮堂過多逗留,又急著回了梅園。
盛榮堂另外的房子裡,陸承健看著陸懷銘遠去的身影,眉頭皺起,對陸山風道:“叔父,家主可是太過以縣主為重了?”雖說家主尚了縣主,可也不必日日將縣主掛在嘴邊的。他們陸家,可是離州城百年的大族。
屋中熏著香,清香好聞。陸山風如今已經沒有頭疾的困擾,精神奕奕,聞言表情波瀾不顯:“我如今已經老矣,族裡的事情,我可管不了這麼多了。誒,懷書,這熏香可還有?若是沒有了,可彆告訴懷熙家的,你隻管偷偷的到虞家香料鋪子去買。”
陸懷書笑道:“虞嫂嫂送來的香品可多,能熏好長時日呢。”
陸山風便點點頭:“懷熙和懷熙家的,有心了。”
當著他的麵,一個勁的誇陸懷熙,陸承健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其實大家都明白,懷熙是有幾分才能,清除了孽障,也幫著族裡追回了很多損失,可這不是他的妻子身份低賤嘛,怎麼能和金尊玉貴的縣主相比。
陸懷銘可不知道這些,回到梅園,急著和縣主邀功。
縣主當著他的麵吩咐扶桑:“扶桑,你明日安排人到懷熙公子城外的莊子上去,將香獐子活捉回來。可記住了,萬萬不能傷了香獐子,也萬萬不能暴露身份。”
扶桑恭敬道:“奴婢遵命。”
陸懷銘一臉疑惑:“什麼香獐子?”
“銘郎可曾聽說過麝香?這麝香便是從香獐子體內排泄出來的。”縣主給陸懷銘細細解釋。
他自然聽說過麝香,可沒想到懷熙莊子上還養著一隻香獐子。
縣主為何又要去捉懷熙的香獐子?
縣主吐氣如蘭:“銘郎可曾聽說過王貴妃?”
陸懷銘不好意思說自己沒聽說過:“略有耳聞。”
縣主沒揭穿他:“王貴妃寵冠六宮,深受聖上恩寵十餘年,最愛香品,倘若我們將香獐子活捉來了,獻給王貴妃,到時候我們陸家自然……”
話到了這裡,陸懷銘明白了,縣主之所以要活捉香獐子,完全是為了陸家的前途。
縣主自從嫁給他之後,真是一心一意的為陸家著想。
他分外感動,忍不住對縣主說:“阿月真是目光長遠。可這香獐子活捉到之後,又怎麼獻給王貴妃呢?”
“此事你便不用操心了。”縣主笑道,“金郡主會幫我們的。”
有縣主這麼一個賢內助,自然不必操心。
陸懷銘隻覺,娶了縣主這麼一個賢內助,可真真是他天大的福氣。
端午這日,鑼鼓喧天,便是一向鹹魚的胡知州也罕見的領著州府府衙裡大大小小的官吏出現在江邊,親自朝江中投擲粽子,以祈禱來年風調雨順。
陸家人擁著縣主也來了。
往年端午,陸家人是很低調的。每次朝江中投擲粽子後便匆匆離去,並不過多逗留。
今年一反常態,不光大張旗鼓的簇擁著縣主來了,還抬了好十幾個籮筐的粽子來。